原字不是“捣”而是“淘“「淘浆糊」——勒上海闲话里向,指格人「水平很马夫」,「是很差劲个」个意向。
“淘浆糊”蕴涵多种含义,需要配合不同的表情、语气、场合,才能体味其褒贬。它有“和稀泥、装傻、糊弄、瞎混混、沟通关系、调和矛盾”等意思,主要用于比喻和形容那种不认真的态度,形象而传神。
“淘浆糊”不仅是上海人的口头禅,更是上海人求生存求发展的“法宝”。“淘浆糊”表里都要“做到家”:除了要有小聪明,还得有“佯装”的表演本领与“皮厚”的本钱。“淘浆糊”的最高境界是上面不起泡,中间没疙瘩,下面不结底!
1935年汪仲贤写《上海俗语图说》时,在第108篇“一塌糊涂”中就提到了那个年代也有“浆糊”在“淘”。至于“淘浆糊”一词的来历,有说是出自人们搓麻将时的“诈和”,形容那些耍滑头蒙混过关的小计谋。但更多的人相信它的来历与“旧上海蹂躏雏妓”有关。据称,过去,宁波裁缝店做土布衣裳需要上浆,浆糊一干就要使用木棒,掺水淘开。是什么关联,将之引申到风月场上去?不敢想象。此词作为“下流文字”在解放后消沉了一时,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变身”流行于上海人口语中,九十年代中更进入书面语,在报刊上亮相。因上海的海纳百川,人际交流增多,新闻媒体的传播,“淘浆糊”一词逐渐走向全国。但外地人士因为不谙上海方言,常将“淘浆糊”误为“捣浆糊”。我也一度把“淘浆糊”一词趣味化地翻译成“paste maker”,这本身就是一次“淘浆糊”!
有意思的是,从“淘浆糊”还派生出一些“浆糊”类的新词,如“浆糊”、“浆糊桶”、“浆糊兄”、“浆糊师”等
上海话“捣浆糊”的几种情景:
1. ――干得不错啊
―― 哪里,捣捣浆糊而已(上海话又说:混chance )
(表谦虚:“敷衍应付”)
2. ―― 那人说到法律问题,好像还挺专业
―― 哼,他在瞎捣浆糊而已
(表:“瞎说”)
3. ―― 他周末带了客户到太仓玩儿
―― 是去捣浆糊啦
(表“色情胡混”)
4. ―― 其实英语不难学
―― 捣浆糊!
(表斥责,严重不同意:“胡说!”)
我估计现在的人说的捣糨糊不能是再说那种胶水的糨糊了吧..应该是日常交际生意里说的那个捣糨糊吧..我上网查了下.你可以看下.确实不好解释.反正正常的大体理解就是一个人不实在.靠不住偷工减料之类的有点贬义的词..
“捣糨糊”一词在上世纪末就流行全国,现在已经成为汉语言的一个常用词。它的词义,并没有准确的规定,如果是书面使用,要根据上、下文领会。在口语中使用“捣糨糊”一词,除了要根据前、后语领会,还跟语言情景有着密切关系,比如:生意场谈价钱说对方“捣糨糊”,就是指对方胡乱开价或砍价;看货说供货方“捣糨糊”,就是指责供货方供货不实在或相应服务不配套;朋友间聊天说某朋友“捣糨糊”,意指他很会吹牛、口才很好或比较风趣;在娱乐场所说“捣糨糊”,有时指服务虚假,有时指提供或要求色情服务;评价某一篇论文“捣糨糊”,指作者胡乱作文企图蒙混过关,或指作者抄袭之类;说某人很会“捣糨糊”,有时是赞扬某人很会做事,很有办法;等等,不一而足。
“捣糨糊”一词的源头,正是来源于定海桥的流氓圈。
我年少时所住的地方,离定海桥地区有数站路,跟那里的人本不相识。但小学时即文革结束前,学生打群架成风,我周围有几个人经常跟定海桥的学生打架,于是就连累地区间的互相寻衅、报复。有几次寻衅到我身上,实在躲不掉,不得不反抗,只能孤身一人拼死往前冲、往狠里打,捡了路边的砖头、木棒闭着眼睛只顾往对方头上砸,竟然“两军相遇勇者胜”,让一帮定海桥的人觉得我是个不要命的,于是休战、认哥们。我是喜欢读书的,跟他们并无来往,虽说是“哥们”,路上偶尔遇到,也只是点头交情,连他们名字也弄不清楚,我读大学后,更是连偶然路遇的事情也没有了。军队转业后去检察院从事反贪侦查,走街串巷时遇到了几张定海桥熟脸,知道了他们在黑道上打杀出了一定的名气,是这个“王”、那个“王”了。那时流氓们很敬重同年龄里读了大学的人,或许也因为我的职业,几个人一口一声叫我“大哥”起来,我则顺便了解些黑道上的事情。也就那时——大概九0年左右——,第一次听到了“逃江湖”一词。 上海黑道上闯了较大的事情,不论被发现不被发现,第一做的动作便是逃跑。即使没有闯出事情,遇到拉网(严打),知道自己属于被拉网的鱼儿,自然的选择也是逃跑。不管什么情况,先逃跑了再说,这是他们的基本策略。逃跑之后,再看三四、听风声,觉得问题不大,便回家。要是有很大问题,他们便干脆去广州、深圳等地,再伺机转香港、澳门,干脆到那里打天下。九0年前后,上海的流氓已经“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两个基本点”,轻易不采用暴力(改革),放眼港、澳(开放)。他们把社会、世界称为“江湖”,把自己看作是“江湖上人”。他们的首选是在本地做生意,并不愿意逃跑,因此,不说“闯江湖”,而说“逃江湖”——离开本地,一般都是逃跑,故谓“逃江湖”。
那时上海流氓做“生意”,有白、黑两类。白的生意是包柜台、开小店、租摊位、倒卖、贩运等。黑的“生意”是诈骗、贩黄、贩毒、贩外烟、做假烟、赌博、皮条、讨债、敲诈、保卫、冲场子等。很多流氓解决启动资金的常用手段是皮条、敲诈。皮条生意先要搞定几个女孩子。上海流氓大哥级人物有个规矩:不出来混的女孩子不碰。女孩子混的标准,流氓圈认为凡是经常在舞场、酒吧之类场所的就是混的,就是可以设法搞定的。搞定女孩子的方法有很多,常用的方法称为“揿到瓮里”,即设计圈套以恋爱名义强迫同居并洗脑,再进而迫使其卖淫,甚至把女孩送到广州、深圳和港、澳等地做生意。敲诈的方法也有很多,对象多是饭店、舞厅、酒吧等场所的老板。那时上海有乍浦路饭店一条街,生意非常红火,一些流氓就勾引一些饭店老板参与赌博,再设计圈套进行敲诈。他们的这些“生意”必然导致流氓圈内的互相冲突,在互相冲突中,“逃江湖”或“逃江湖去”一词成了经常互相嘲笑和嘲弄的语言。这一转变使得语言的涵义开始发生变化。 渐渐地,文人插了进来,开始在文章中使用“捣糨糊”一词。文人自然认真,一时分不清楚DAO GANGHU和 DAO JIANGHU两种口音之间的意义。其实现在的人多数也读过书、会写字,也受这两种读音的困惑,但人们没有文人认真,所以就经常简化为“糨糊”解决问题,而且更觉得幽默、有趣。九六年时候,我遇到两个报纸编辑,他们提到DAO GANGHU和 DAO JIANGHU两种口音,弄不清楚其中道理,我进行了解说,他们恍然。我一时兴起,写了篇短文解释,结果报纸不愿意刊登,原因无它,仅仅是文人酸气不减,——原来经常使用的词汇竟然是个黑道用语,面子上很过不去,很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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