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在1797年的冬日的日记簿上这样记录着: “身体无论怎样弱,我的心一定要征服他。
我今年25岁了。
我必须尽我所能,成遂一切愿望。
” 写了这段日记之后,不久就达到了剥夺他的后半生的幸福的肉体上的大苦痛。
他的聋疾发生于1798年的夏日。
贝多芬的艺术生活,在十八九世纪的交代期起一大变化。
以前即是海顿和莫扎特的影响的时代,以后是自己的乐风独立的时代。
十八九两世纪之交的数年间,贝多芬正在埋头于作曲中,对于自己的健康状态差不多全不注意。
因这原故,耳疾愈加重了。
到了1801年,他在剧场中必须坐在第一排椅子上,方能听见歌手的唱声。
他在写给一个知友的信上这样说: “你所亲爱的贝多芬,完全是一个不幸的人,他已经在和自然与神相冲突了!我常常诅咒神明。
因为神明在拿他的所造物来当作自然界的极细微的事实奈??我所亲爱的一切事物,今已离去我了。
像从前的没有耳病,是何等的幸福!倘得与从前一样地健听,我真要立刻飞奔来告诉你。
然而我绝不能得到这欢喜了!我的青春已经长逝,青年时代的希望的实现,艺术上的铭记的完成,在我都已不可能。
我只得悲极而放弃我的一生了。
…… 到了次年,即1802年,他的耳疾更加深起来,又常常耳鸣。
他是自然爱好者,野外散步是他的最大的慰安。
这时候他到野外,听不出农夫的吹笛的声响,顿时又起悲观,写了“遗言”寄送朋友。
然而他终于是强者,用不屈不挠的态度,来同这聋疾战斗,他曾经对人说: “我一定要克制我的命运。
” 从此以后的生活,全部是对于聋疾的苦战了。
1809年,拿破仑军队侵入维也纳,炮d飞走空中的时候,贝多芬恐怕炮d的声音增进他耳疾,用两手指紧紧地塞住自己的耳孔,满腔忧闷地躺在床上。
聋疾是贝多芬的生涯中的一大悲哀。
他的作品常是生活的反映。
他能在黑暗中打出光明。
故在贝多芬,音乐是苦恼的赴诉处,同时又是苦恼的逃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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