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科比和邓肯,有多少人设想过他们联手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当然,全明星赛除外)?在这个话题上,意淫经验最丰富的不是湖人球迷,也不是圣城媒体,而是波士顿人。他们曾无数次设想过两人搭档的情形,而搭档的地点则是在凯尔特人。
邓肯和科比在凯尔特人联手?这并非波士顿人一厢情愿的意淫,因为在1996年这的确差点就成了现实,而这一宏大计划则是出自于红衣主教之手。事实上,直到今天,依然有大批量的波士顿人坚信,他们错失科比和邓肯是因为遭遇了潜规则。
进入邓肯和科比选秀的正题之前,有必要来重温一下老主教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众所周知,波士顿能够成就王朝,靠的就是“红衣主教”奥尔巴赫数十年如一日的精妙谋划。尤其是在如何延续王朝血脉方面,老主教的手段堪称精彩绝伦。从1957年夺得第一个冠军开始,此后13年间凯尔特人勇夺11冠,其间包括一次空前也必绝后的8连冠。
而在13年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绿军王朝血脉的传承。从早期库西为正、拉塞尔为辅,到60年初期库西濒临退役、拉塞尔正式成为核心。那时起,在老主教缜密的安排下,凯尔特人的核心传承工作开展得顺风顺水,与之俱来的则是凯尔特人冠军不断。在60年代后期,拉塞尔将权杖让渡给了哈弗里切克,后者帮助拉塞尔在晚年再添两冠。随着1969年拉塞尔等老一代退役,哈弗里切克独自咬牙支撑起了那段暗无天日的重建岁月。终于他在70年代等来了戴夫-考恩斯。他帮助这个后辈成长为了联盟的MVP,两人携手再夺两冠,实现了绿衫王朝的中兴。
因为在70年代末,考恩斯不满球队先后交易了他的几位好友,他与老主教翻脸,以致于他曾三次退役,这迫使凯尔特人不得不准备重建。随后,老主教在1978年选中了伯德并在79年签下了这位史上最伟大的白人球员,从而迎来了绿衫王朝的全面复兴。人说绿衫王朝的秘密是:老主教的胜利雪茄、诡异的球馆地板和选秀好运。所谓的“好运”就是凯尔特人总能选到巨星坯子,他们的队史上从未出现巨星真空期。
这就是这个世道,总有人会把别人在人后的努力结果归功于简单的两个字:运气。在选贤任能方面,老主教付出了大量心血。在50年代他手里只有库西这么一个王牌,他想尽办法才从老鹰队手里“骗”到了榜眼签,然后又用利益交换诱导皇家队放弃用状元签选择拉塞尔,从而他才用榜眼签签到了拉塞尔。别人只看到了他在人才争夺方面的无往不利,却忽略了他其实是广撒网才捕到了更多的鱼。
在1989年贾巴尔作客波士顿时,老主教为他举办了一个退役仪式并透露了一段秘闻,那就是早在1967年他就瞄准了贾巴尔,有意让贾巴尔来接替拉塞尔,可惜天不遂人愿。样还被老主教“撒过网”的还有拉尔夫-桑普森(1983年状元)和尤因(1985年状元)。先说桑普森,早在1980年老主教就试图劝说桑普森提前选秀,但遭到了桑普森的拒绝,后者最终在1983年成为了状元并在日后和大梦组成了双塔。
就是老主教的过人之处。他的策略永远是环环相扣、绵绵不绝,从而保证了东边不亮西边亮。没得到贾巴尔,他等来了考恩斯;没能让桑普森提前选秀,他马上就在当年夏天做出交易,用新科状元卡罗尔换来了探花麦克海尔和帕里什,后两位和伯德联手在80年代三次夺冠。不过,从1984年开始,在新任总裁斯特恩走马上任后,老主教和他的绿衫王朝开始面临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原本,非篮球科班出身的斯特恩正是在红衣主教等NBA元老的支持下才走上了总裁宝座,而老主教也正是欣赏斯特恩的改革思路才鼎力相助。但他没想到的是,斯特恩的改革触动最多的却是绿军的利益。两人第一次交手是在1984年波士顿续约伯德时。
当时斯特恩力主推行严苛的奢侈税策略,在新规定下,绿衫军的薪金空间已不足以续约伯德。老主教当然不肯坐视爱徒离开,于是他联合湖人提出了伯德条款,这个特例其实是一种实质意义的开绿灯。尽管这次交手斯特恩告负,但这更坚定了斯特恩的改革信念。
其实,斯特恩的种种改革并非刻意针对凯尔特人,但在当时,老主教在全联盟的威信之高、影响力之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总裁的权威(比如伯德条款的出台)。绿衫门徒被安插在全联盟各队掌握实权,NBA当时的各项政策都能体现着老主教的理念。在老主教的运筹帷幄下,彼时的NBA绿衫军可谓是一家独大,在1984年总决赛开打前,他们已14次夺冠,而湖人只有8次,并且其中5次还是在明尼阿波利斯时代。老主教当时已经跋扈到了直接来了一句:“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有可能,但有一件事绝对不可能,那就是湖人在总决赛击败凯尔特人。”
同样是教父级人物,杰里-韦斯特却在老主教面前像个怯弱的孩子。1984年总决赛,韦斯特居然不敢跟队去波士顿。他对魔术师说花园球馆有恶魔存在,魔术师最初不以为意,但到那后运球时球居然“粘”在地上,贾巴尔更是差点在更衣室热晕过去,湖人自然输掉了总决赛。
1984年刚夺冠,老主教根本没打算享受夺冠的快乐,他已又瞄上了乔治城大学的尤因。老主教接触尤因有天然的优势:尤因的恩师约翰-汤普森当年在NBA曾给拉塞尔打替补,是老主教的门徒之一,从这个角度,乔治城大学就是老主教家的自留地。此外,尤因从小就在马萨诸塞州的剑桥读书,拉塞尔是其偶像。
于是,1984-85赛季还没打,全联盟便风传明夏的准状元已被波士顿预定,唯一的悬念就是这次会是谁乖乖地把状元签给老主奉上。全联盟人心惶惶,于是斯特恩果断出招,决定改用新式的选秀办法。在那之前选秀顺位是靠战绩决定,东、西联盟的倒数第一抛硬币决定状元归属。1985年改用乐透选秀,把代表没进季后赛的7支球队的7个信封丢进机器赌状元签。如果沿用旧法,波士顿只需跟东西部的倒数第一提前商讨状元签交易即可,但现在他们只能等乐透结果出炉后才能采取行动。最终尼克斯得到了状元签并选中了尤因。
关于为什么会是尼克斯,NBA至今还有多种阴谋论的说法,或说斯特恩把尼克斯的那个信封冰冻过,或说那个信封折了一个角。总之,大家都认为斯特恩故意在照顾大都市的球队,他希望帮助尼克斯复兴,从而让联盟的格局更均衡。
1985年的选秀结果让很多人质疑。有人认为越改革选秀也混乱,以前作弊的权利在球队,单靠输球就能拿状元签;现在改乐透,作弊的权利却给了斯特恩,他可以“补偿”给任何人:2011年选秀前灰熊总经理就认为状元签必属刚失去LBJ的骑士,而2012年则给了刚完成收购的黄蜂。
斯特恩如此明显针对凯尔特人的做法让老主教怒不可遏,两人互相给媒体放风声攻讦彼此,从此变得面和心不和。值得一提的是,从1980年之后,无论绿衫军再怎么糜烂,他们也从未再获得过状元签。这也为1997年绿衫军错失邓肯后波士顿媒体声讨斯特恩埋下了伏笔。
85年错过尤因还不足以动摇王朝根本,随后,1986年老主教亲自选定的接班人、号称比乔丹还牛的超级摇摆人伦-拜亚斯在选秀后猝死才是噩梦的真正开始,1993年另一位接班人雷吉-刘易斯的猝死让波士顿第一次出现了巨星真空期,波士顿开始进入了暗夜。以往,老主教在王朝接班人选拔培养方面向来是游刃有余、左右逢源,A计划不通还有B号备案,但从84年开始他的A、B、C三套接班方案均失败了,超级自信的他居然也开始有点怀疑自我了,一夜间,他苍老了很多。
他退居了二线,但还想从96黄金一代身上做最后的一搏。那一年在模拟选秀榜上名列前茅的有:大一的马布里和拉希姆、大二的艾弗森、安东尼-沃克、大三的坎比、邓肯和雷-阿伦。
而在这其中,状元大热门的就是坎比和艾弗森,他们被视为84年大梦和乔丹的翻版,坎比是NCAA荣誉大满贯,而艾弗森则是个人能力NCAA无敌。在那时,邓肯同样备受瞩目,但他前面却站着坎比。作为马萨诸塞的超级内线,坎比1996年一举包揽了约翰-伍登奖和奈-史密斯两项NCAA殊荣,NCAA内线第一人地位毋庸置疑。不光在个人荣誉方面压倒邓肯,在两人一对一的焦点对话中,他也多次完胜。如果放在寻常年份,坎比和艾弗森必将对状元头衔展开激烈竞争。
但问题是那一年最后拿到状元签的居然是76人。76人当时内有90年状元、全明星内线科尔曼(当赛季重伤才导致球队进乐透),外线有95年探花斯塔克豪斯,球队阵容齐整,就差一个组织后卫。于是他们只肯在艾弗森和马布里之间选择。
原本邓肯已打定主意参加选秀,在模拟选秀榜上他最低是第6,最高是探花,排在坎比之后。1996年夏,当他和自己的教练戴夫-奥多姆驱车前往机场参加伍登奖颁奖典礼的途中,他突然改变了主意,随后发表声明称自己将再打一年NCAA。
邓肯的退出令绿军的计划落空:当时绿军换来了小牛的第6顺位,意图博一位内线。费城、狼队和雄鹿都缺后卫,所以AI、马布里和雷-阿伦都难滑落到第6位,坎比最差也是前三。绿军经过分析,认定邓肯和拉希姆这两位必有一位会落到自己手中。但结果邓肯退选,绿军选了剩余球员中最被看好的沃克。与此同时,另一位选秀中的X因素科比的故事也开始了。尽管他在费城呼风唤雨,但当年的麦当劳高中明星赛上他的星光被蒂姆-托马斯和麦克-米勒遮掩。他年仅17岁,并且NBA历史上从来没选择过一位高中后卫,因而最初选秀科比的模拟顺位只在首轮末段。时科比的经纪人是阿恩-泰勒姆,他和杰里-韦斯特是朋友。鉴于科比的预测顺位在首轮末段,而湖人当时的顺位正是24号顺位(后来选了小鱼),他就请求韦斯特给科比一个试训机会。结果韦斯特在试训后大加夸赞,湖人教父的好评无疑就是质量的保障,科比由此轰动全美。韦斯特的称赞让科比获得瞩目,在波士顿,老主教派出了最信任的门徒、防守大师丹尼斯-约翰逊和科比过招。尽管老主教很满意,但当时他的心思主要还在第6顺位的人选上。他认定科比最多在首轮中段被选中,而他的徒弟丹尼-安吉当时正在太阳当主帅,太阳的顺位恰好是15顺位。安吉(也对科比进行了试训,事后他称赞那次试训是其“四年执教经历中最好的,其他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当时的想法是15顺位足以拿到科比,但万一被提前劫走,自己还可用霍里去交易(交易流言后被曝光,两人日益不睦,霍里曾把毛巾摔到了安吉脑袋上)。
科比最终还是被劫,因为湖人已授意黄蜂去抢科比。当时黄蜂的主帅兼总裁正是前文所提及的那位曾因好友被红衣主教交易而三次退役的戴夫-考恩斯。他手里有13顺位和16顺位,原本他想用16顺位选科比,然后跟湖人换迪瓦茨,但看到太阳对科比的热情后,他用13顺位进行了拦截。
作为老主教最中意的门徒之一,考恩斯却因为老主教的交易而三度退役,其间的恨意不言自明。在选中科比后,尽管绿军和太阳多次对他提高报价,但考恩斯统统拒绝。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或许考恩斯的疯狂只有如今为了报复波士顿而转投死敌的雷-阿伦才能体会。
这就是1996年波士顿先后错失邓肯和科比的故事。不过波士顿人还没有彻底绝望,因为1997年邓肯会卷土重来。这一次,老主教决不允许再出任何差池。绿军努力摆烂,最终15胜67负,一举创造了队史最差纪录。为了邓肯,绿衫王朝已抛弃了底线。
96-97赛季从一开始就决定摆烂的原本只有凯尔特人和灰熊。但随后,因为斯塔克豪斯和艾弗森内讧而惨不忍睹的76人、核心大卫-罗宾逊意外重伤的马刺也先后加入到了这一行列中。最终14胜的灰熊成功成为倒数第1、15胜的绿军屈居第2、马刺第3、76人第4。除了努力摆烂,老主教还搞到了仅24胜的小牛的首轮选秀权,这么一来,他有两次机会冲击状元签,堪称双保险。
但事实证明,玩赌博,再心思缜密的玩家也玩不过庄家。斯特恩开启谜底:马刺获状元签,绿军只收获了第3顺位和第6顺位。失意的绿军无奈选了比卢普斯和罗恩-默瑟。对着选秀结果欲哭无泪的老主教仍旧不甘心,他在选秀结束后第一时间向马刺提出了交易请求:用沃克、比卢普斯和罗恩-默瑟三位青年才俊换邓肯,毕竟马刺已经有了海军上将,并且在那之前,NBA主打双塔战术的都未能夺冠,但马刺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在那之后,回天乏力的老主教彻底明白,江湖已不再是旧江湖,斯特恩已成为NBA真正的 *** 纵者。心灰意冷的他把丹尼-安吉招了回来,自己选择彻底退休。每当想起王朝史上最耻辱的15胜67负最差纪录,再看看邓肯为马刺带去的4个冠军,波士顿人除了诅咒斯特恩外就是懊丧。邓肯生涯4次夺冠,但惟一令人遗憾的是他只能在奇数年夺冠。在NBA王朝的基本标准是三连冠,而邓肯甚至连两连冠都从未做到。每当想到这一点时,波士顿人总会想:如果邓肯当年来绿衫王朝,他肯定能改写不能成功卫冕的命运。也许会是这样,但历史从来没有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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