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每一个人,虽然人人不想直面死亡,但人人都不可避免。
但问题是,谁都没有真正死过,那么,一个人的临终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过程呢?我曾经的研究方向是生死问题,下面我来说说这个问题。
一个人除非真的老了,老到身体各个器官全部衰竭,这个人才安详地闭上眼睛。
这样的情况,在我的身边,几乎很少能看到,多数情况下,要么是病死的,要么是痛死的,要么是病得进不了食而饿死的,要么是出了什么意外或事故而死的......对于这样的临终之人,作为我们活着的人,由于没有那样的生活体验,根本不知道如何做好临终关怀,相反,有时还做出一些算得上“残忍”的做法,被动地享受着这样那样的“待遇”。
这些“待遇”主要分二大类,要么是过度治疗。
有些病人或伤者,即使在快要咽气的那一刻,还在接受着各种现代医疗技术的治疗,各种仪器、管子插满全身,各种疗法轮番上阵,如电击什么的。
要么就是治疗不足。
在某些伤员或病人的最后时刻,他们也许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先进的医疗技术和设备却并没有减轻其痛苦,即使在其咽气的最后一刻,其身体的扭曲和面容的痛苦一直定格到与世长辞而没有得到缓解。
对于这个方面,我们也不可能去责怪医生,更不可能去责怪家属,讲实话,谁都没有死过,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拼命地拿出各种手段抢救之外,可能也别无他法。
那么,一个人在临近死亡时,他们真正需要什么?作为家属,我们该做什么?怎样让他们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一个人的临终期一般约为10多天,有时可以短到24小时。
在这个阶段,他们其实是有一些临终表现的,作为家人,我们应当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而对于医院来讲,医生的主要工作应该从“抢救人员”改为“减轻痛苦”,而不是明知不可逆转还是刀q齐上阵,不咽气不罢休(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是应家属的请求)。
那么,临终之人一般情况之下会有哪些感觉呢?第一,临终之人会感觉到冷,这主要是因为血液循环缓慢所致,所以摸上去冰凉的。
第二,临终之人会感到呼吸困难,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辅之以氧气罩或呼吸机,但即使这样,他们仍然会感到呼吸困难,因为其身体机能已无法利用氧气,所以即使供氧也无济于事。
第三,吞咽困难,无法进食进水。
对于这种情况,家属一般都是想尽办法给他们喂水和食物,有些甚至利用流管辅助。
但其实此时临终之人根本没有饥饿之感,如强行喂食可能会呕吐或窒息什么的,反而加重其痛苦。
其实,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临终之人与家属之间的话语交流会越来越少,但作为家属不能就此不理不睬,还是得陪伴左右,因为其交流方式已发生根本改变,由话语交流变成了心灵深处的沟通,所谓日常陪伴即是,哪怕不说什么话,哪怕是你们几个人在旁边说话,临终之人都能听得到或者感觉得到,只是其无法表达而已。
随着死亡临近,其口腔肌肉变得越来越松弛,呼吸时积聚在喉部或肺部的分泌物会发出一阵阵响声,听了令人不舒服。
此时最好将其身体翻向一侧,头枕的高一些。
濒死之人还能发出呜咽声,此时可用如吗啡之类的药物,减少痛苦,或能清醒与家人交流,让其静静地走向死亡。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最无奈的是,多数情况下我们和临终者无法沟通,因为我们有太多的执念,有太多的不舍,但由于他们无法说出其想法和需求,所以大多情况下我们都是想当然地一意孤行。
其实,我们所应该做的,只是静静地守着他们,不要有太多的行动,因为所做的都是徒劳。
对于临终者,我们所做的,尽量要避免不适当的、带有创伤性的深度治疗,尤其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我想,对于临终者而言是多么的残忍。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临终之人虽然说不出话、睁不开眼或者处于昏迷之中,但大自然没有这么绝情,为临终之人与家人之间开了一个窗,那就是临终之人的听觉之门是最后才关闭的,所以,此时家人可以不断呼喊,可以听到家人的叮嘱,所以此时不必沉默,该哭的就哭,该忏悔的就忏悔,他们在飘飘忽忽之间听得见,他们是遗憾而去还是高兴而归,可能取决于身边的家属。
但请活着之人记住,我们还是得知道一些临终关怀的医学常识,不要自作聪明地横加干涉,不要让亲人的死亡变得痛苦而漫长。
人总是要死的,说不定,另一个世界兴许比这个世界并不差,就让他们带着轻松踏进另一个世界好了。
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不错;好好的生,好好的活,好好地走,挺好。
临终关怀,就是把尊重病人自己的意志,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让病人自己决定对生命的选择,让每个人都能安详、有尊严的离开,并且也要对家属进行心理疏导和哀伤辅导。
临终关怀机构“手牵手生命关爱发展中心”(简称“手牵手”)创始人叫王莹,38岁。
王莹辞去广告公司创意总监的职位,创办“手牵手”缘于27岁的她经历了母亲被确诊为癌症的无助和痛苦,08年母亲痊愈后,她毅然离职创办了免费的临终关怀机构,想帮助更多的患者和家属。
4000个临终家庭,8000多个癌症患者,推动上海临终病床从不到60张到1000张,这是王莹带领志愿者们九年来的坚持带来的改变。
但是王莹的工作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获得病人家属的理解,拒绝和抗拒是常态,家属们一旦听到“临终”两个字就拼命摇手,还会觉得王莹他们晦气,仿佛他们的到来就是宣判死亡。
而在王莹的私人生活中国,她的工作也成了家族聚会的敏感话题,父亲67岁了还在坚持打工,亲戚惋惜,朋友也不理解,甚至说说她脑子坏了。
但是王莹和她的合伙人在前三年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并且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加入团队的年轻人在上海只能拿到最低月薪,团队的流动性因此也十分大。
王莹和志愿者们一个乳腺癌患者腹部积水如怀胎十月,连平躺都无法做到,病人觉得在床上被同情和可怜比死亡更可怕,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人生被剥夺了,生不如死,于是王莹帮忙说服家人放弃过度治疗,让病人舒服地离开。
开了一辈子出租车的大叔,重病躺在床上,一边想活下去,一边又觉得自己活着拖累家人。
王莹说“你这三十年来将几十万人平安地送回家让他们可以团聚是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于是这位大叔坚持积极治疗。
想重振军荣的退伍老兵,志愿者会帮他找一顶军帽;有阿姨想再给家里人烧顿饭,王莹们就会想办法在病房置办一个“小厨房”。
王莹的介入让临终病人逐渐接纳自己的疾病和现状。
一路走来,王莹说她明白人在困难时多么需要陪伴,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病人自己决定生命,走的有尊严和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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