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音]:Lin Fengmian
中国现代画家、美术教育家。
生平林风眠,原名林凤鸣,1900年11月22日生于广东省梅县西洋阁公岭。祖父是雕刻石匠,父亲林雨农承祖业并兼习绘画。林风眠6岁入私塾,9岁入小学,14岁入省立梅县中学。18岁中学毕业赴上海,1919年由法华协会选送赴法国勤工俭学。1920~1922年,先后入法国第戎美术学院、巴黎高等美术学校。1923年,游学德国柏林,创作油画《柏林咖啡屋》、《渔村暴风雨之后》、《摸索》等。翌年春回巴黎,与留法同学林文诤、吴大羽、李金发等组织霍普斯会(霍普斯是阿波罗音译)。同年5月,由霍普斯会和美术工学社发起,在斯特拉斯堡举办中国美术展览会,林风眠展出了《摸索》、《生之欲》、《伤鸟》等20余件作品。在这次展览会上,他结识了蔡元培。1925年冬回国,任北平国立艺术专门学校校长兼教授。1927年辞职赴上海,应国民政府大学院院长蔡元培之聘,任大学院艺术教育委员会主任,并负责筹备全国美展。1928年,在蔡元培支持下,创杭州国立艺术院,任校长兼教授。翌年创作大幅油画《人道》、《痛苦》。1931年,与潘天寿、王子云等赴日本考察艺术教育。1938年因抗日战争,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与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合并,委任林风眠为主任委员。不久辞职返上海,绕道香港、昆明到重庆,潜心绘画创作。1945年任重庆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教授,翌年回杭州,重任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教授,1947年辞去教职,专事水墨画探索。1949年再回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任教,1952年退职居上海,先后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上海市政协委员。1962~1963年先后在香港、北京举办了个人画展。“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被打成“黑画家”,许多作品被毁。1977年出国探亲,先后在香港、巴黎举办个人画展,两年后定居香港。
创作林风眠早年的创作以油画人物为主,兼画水墨山水、花鸟等。代表作有《摸索》、《人道》(又名《人类的痛苦》)、《人间》、《生之欲》、《人类的历史》、《金色之颤动》、《伤鸟》等。《摸索》(1923)是受到拉斐尔《雅典学派》的启示创作的,把耶稣、荷马、但丁、V.雨果、Л.托尔斯泰、蔡元培等思想家描绘在同一画幅,以灰黑色调表现出深沉浩渺的境界,旨在揭示人类的精英们对人生奥秘的探索。《生之欲》(1924)刻画4只猛虎从芦苇丛中呼啸而出,寄寓着对生命和人生道路的热烈希望。《人道》(1929)从不同的角度刻画了许多痛苦的人体,仍以灰黑色为基调,线条粗犷,略有变形。那些受压抑的痛苦躯体渴望着真正的人生,但他们在被扭曲的情态中积蕴着欲爆发的力量。这些作品产生的基础,一是祖国苦难深重的现实背景;二是林风眠少年与青年时代所接受的民主主义与人道主义思想,以及康德、叔本华哲学的某种影响;三是他在欧洲留学期间个人生活上所受的打击与不幸(父亲、妻子、儿子的死亡)。他充满憧憬与追求,呼唤友爱和人性,但看不到光辉的希望。从艺术上看,他兼画油画和传统中国画──以油画作主题性的人物画,以水墨等传统形式画山水、花鸟。他的大型油画作品如《摸索》、《人类的历史》、《人道》等,多用象征手法,场面宏大,结构复杂,可以看出西方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表现主义艺术的影响。他的中国画以水墨花鸟为代表,在形式上吸取西方现代绘画的某些表现手法,打破了物与物的界限,变为一种有节奏的笔触,彩色喜欢用紫、蓝与浓墨等色。
30年代以后,林风眠在繁忙的教学、校务之外,致力于改革传统绘画的探索。1939~1945年在重庆期间,他独身一人,寂寞耕耘。他画水墨美女、 江岸、 猫头鹰……大笔挥写,经常每天画约百张,终于创造了新风格的中国画。1952~1977年在上海,是他探索的第2个高潮,他大量的画禽鸟、花卉、风景、戏曲人物,艺术上高度成熟。1979年居香港后,他的探索又达到一个新的阶段。
林风眠的中国画,走的是中西融合的道路。他认为,中国绘画自宋以后渐渐趋于摹古,西洋绘画到19世纪学院派手里,变成了“木头”。他留学期间,广泛吸收古典艺术、印象主义和野兽主义艺术的营养,C.莫奈、P.塞尚、H.马蒂斯、A.莫迪利亚尼、P.毕加索都悄悄进入了他的画幅而又不显痕迹。对中国传统,他不仅追踪宋元,还深究汉唐和广大的民间美术。在巴黎时他就开始注情于中国的瓷器,30年代初杭州发掘宋墓,出土大量定窑青瓷,他尽情收购。后来,青瓷艺术典雅的韵致、清冽的色泽、瓷绘的光滑畅利的线描,都被吸收到他的某些花鸟与人物画中去了。在重庆时,他更有机会欣赏了四川出土的画像砖石,汉代艺术的古拙、动势和力量,单纯形式中所包蕴的丰富内涵,都使他深受感动与启迪,他作品中所表现的生命的跃动与寓丰富强劲于单纯的特质,正与对汉画的借鉴分不开。林风眠使用毛笔宣纸,但他不求书法力透纸背的效果,也不题诗于画。其运线的果断、疾速、遒劲,显出一种独立的个性。他常常融浓丽的彩色于水墨,突出人对大自然视觉感受的新鲜感、质量感,破除了传统水墨画略施淡色的程式。林风眠对中国画的新追求不只在技巧形式方面。他首先是树立了一种新的观念:从人类文化与艺术史的高度观看传统,把自然和心灵视为创造艺术生命的源泉。他看重观察对象,但从不拘泥于表皮的真实。他总是在方形的构图中创造着令人神往的意境:逆风中仓惶飞离苇塘的秋鹜,独立枯枝败叶边的寒鸦,在冥色里起舞的白鹤,浓艳的红枫林,宁静的睡莲,灿烂的瓶花,优雅的仕女,浑雄的松林等。水墨与油彩、力量与柔情、诗人般的气质与清醒的理智,在他的探索中凝为一体,从而形成他的独特风格。在现代革新中国画的种种实验探索中,林风眠的创造性、开拓性劳动,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美术活动
作为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创始人之一的林风眠,是一位忠诚而卓有见地的美术教育家。他接受了蔡元培教育思想,主张在教学中兼收并蓄、中西并存。他眼界开阔,胸怀宽广,能够容纳各种遗产和各种风格流派。他重视启发式教学,鼓励学生发挥自己的特长,追求自己的艺术个性。他教导学生在年轻时打好基本功,而后进行变革。在主客关系上,他强调尊重客体对象,要求学生到自然中去寻求灵感与体验,但他反对学院主义,反对让学生终日为外形和光影的逼肖而大伤精力。他引导学生在表现对象生动性的同时,求得情感与理智间的平衡。他提倡多方面发展,总是教育学生在画好画的同时,也去读文艺名著,读哲学、历史,以充实心灵,增进感受力。他培养了许多出色的学生,包括刘开渠、李苦禅、李有行、雷圭元、李可染、王朝闻、吴冠中、朱德群、赵无极、席德进等一批卓有建树的美术家。
青年时代的林风眠,曾经是朝气蓬勃、充满抱负与豪情的美术活动家。从法国归来后,他一方面致力于改造艺术教育,一方面致力于艺术运动,实践蔡元培“以艺术代宗教”的理想。他在20~30年代先后主持了两所国立艺术专科学校,主持了蔡元培任大学院院长时的大学院艺术教育委员会。那个时期,他充满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他在1928年时著文申述自己的抱负,说“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只是束缚闭塞的故型,人非死人,哪个不觉得困疲已久,大有大声咤叱一下的必要?”(《致全国艺术界书》)又说:“孔夫子的礼教余毒,教小民以忍让为上;宋儒诸大老的性理渊源,又教小民以听天由命;历代帝王的专制留痕,教小民以服从强权!这大概已经够使一般禀赋不强的同胞们伏而为见威而服的弱者的条件了──又没有艺术以鼓其勇武坚毅的感情!”为此,他主张倡导艺术运动以安慰人心,激励民情。他的论文集《艺术丛论》表达的一系列艺术主张,都是根于此的。对于艺术的基本看法,林风眠受东西方表现派美学的影响至深,其中尤以托尔斯泰《艺术论》为最。他说“艺术根本是感情的产物”,而感情的安慰和净化又是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关钮,“一方面创作者得以自满其情感之欲,一方面以其作品为一切人类社会的一切事物之助”。认为美与力是艺术自身影响人情感的东西。他说艺术的美“像一杯清水”使人清醒凉爽,“像一杯醇酒”使人苏醒恬静;“像人间一个最深情的淑女”,使悲哀者得到慰藉。说艺术的力“善于把握人的生命,而不为所觉”,“善于强迫人的行动,而不为所苦……”。
林风眠对艺术功能的讴歌与肯定,显然是夸大了艺术和情感的作用,但作为一个忠诚的艺术家,他对艺术的这种深情的热爱和自信,却是感人的。中年以后的林风眠,渐渐远离了文艺运动倡导者、领导者的位置,集中主要精力进行艺术创作,当年的锐气和热情由社会文化活动转移到了案头的艺术实验;对社会、人生问题的关心有所减弱,而埋头于寂寞的中西艺术融合的耕耘。1949年后,在“左”的思潮影响下,他的“纯艺术”探索受到冷落和压抑。但在他心里,始终燃烧着将东西方文化调和起来的火焰,始终燃烧着创造的火焰。他也始终像赤子一样忠诚于艺术,追求着艺术中的美和力,并以此慰藉他那颗孤独的却是热爱祖国和人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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