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神论是什么?

传神论是什么?,第1张

传神论是什么?

[拼音]:chuanshenlun

中国古代美术的重要美学命题。已知画史上最早运用“传神”评价美术现象的,是东晋画家顾恺之。他说:“凡生人亡有手揖眼视而前亡所对者,以形写神而空其实对,荃生之用乖,传神之趋失矣……一像之明昧,不若悟对之通神也”(《历代名画记》卷五),又说:“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睹中”(《世说新语·巧艺》)。对顾恺之传神论有两种解释:

(1)顾恺之主张“以形写神”,重神但不轻形,认为神似须由形似达到;

(2)顾恺之是重神而轻形论者,“以形写神”不是作为独立的肯定命题而是作为否定命题的一部分提出的。

传神论在公元4世纪提出来,是受了汉末魏初名家论“言意之辨”和魏晋玄学的影响。名家以《周易·系辞》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知人论事,主张看人不能只看其骨相与言论,还必须观其内在的神,而神常是不可言传的。玄学家王弼以老庄解《易》,发挥庄子“得意忘言”思想,并扩而大之把它作为解经、证玄、调和乃至认识艺术的新方法。他的“得意忘言”与名家的“言不尽意”都重神、意,但名家轻言、象,只强调意会;他则从另一方面认识到“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认为意是目的,言、象是手段,唯有通过手段才能达到目的。顾恺之生活在玄风颇盛的东晋,与许多谈玄论道的士人相交,他接受王弼所代表的“得意忘言”思想是很自然的。他说“凡画,人最难”,说“四体妍蚩本无关妙处”,都是强调传神很难,画之妙不在形体而在内在精神气质,这显然是由“得意忘言”变化而来的。那么,顾恺之是否像名家那样认为言、象、形体可有可无呢?从他的《论画》等著述并结合他的绘画遗迹(摹本)看,他是重视形似作用的,因此才有“以形写神”之说,才在论临写时有“若长短、刚软、深浅、广狭、与点睛之节、上下、大小、厚薄,有一毫小失,则神气与之俱变矣”(《历代名画记》)之叹。

顾恺之的传神论是人物画创作实践的理论总结。所谓形神,当时都是针对画人物而提出的。直到唐代,传神论也还是主要作为人物画的审美标准被运用的。五代以后山水、花鸟画大盛,抒情寄意作为突出的美学命题被提出来,由是自宋以后,写意论成为更流行的审美准则;传神论一方面由人物画扩大到山水、花鸟领域,另一方面又有所凝缩──“传神”一词渐渐成了肖像画体裁的专用语。

历来论传神论者,大抵有两种意见,一种坚持贵神贱形求离形得似;另一种坚持形神兼得,由形似求神似。一般说来,文人写意画家是前者的代表,所谓“作家”如宫廷画家、肖像画家、工笔画家是后者的代表。他们所肯定的,其实是他们自己所实践的绘画风格。而从理论的意义上看,彼此又是相互补充的。事实上,主张“离形得似”、“不似之似”并非完全否定形似,他们要求的不过是约形而已。主张由形似入神似者也不是追求模仿对象外形的酷似,他们对形似的要求不过更严格罢了。清代理论家范玑说:“画以有形至忘形为极则,惟写真一以逼肖为极则”(《过云庐画论》),他认为体裁风格不同,对传神论的要求也自然不同──两者的理论价值则是一样的。这是一种清醒而客观的认识。

究竟“神”是什么,历来的理解也不统一。形与神作为哲学上的概念,早在战国时代就提出来了。简子有“形具而神生”之说,庄子提出“形残而神全”之论,一个主形神统一,一个主形神可分。这里的“神”指人的生命精神,也是指他们所主张的“道”,两种观点对后人都有很大影响。西汉前期淮南王刘安主编的《淮南子》发展了庄子的思想,提出“君形”说:神乃形之君。《说山训》云:“画西施之面,美而不可说;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这里说的“君形”即“形之主”,亦即心──神。这表明,形神的思想已进入绘画领域,只是尚?a href='http://www.baiven.com/baike/223/306724.html' target='_blank' style='color:#136ec2'>粗苯釉擞谩吧瘛闭飧龈拍疃选W怨蒜螅吧瘛弊魑婊姥猓褐副幻杌娑韵?人)的精神气质特色,而并没有更具体的个性的分别。唐代朱景玄《唐朝名画录》记述韩幹、周昉同画赵纵像,说“前者空得赵郎形貌,后者兼移其神气,得赵郎情性笑言之姿”,是把“情性笑言之姿”视作“神气”的。宋代陈郁《藏一话腴》说“盖写其形,必传其神;传其神,必写其心”,他说的写心,是指“君子小人”“贵贱忠恶”之类社会品格的内在特征,即指一种类型性的精神特色,而非真正的个性心理。元、明、清的论者,大抵未超出此范畴。因此,那种说传神论体现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等同于刻画典型的观点,是并不确切的。

为了达到传神的目的,古人对观察与描绘方法还作了深刻的探讨。总的看来,古代画家、理论家反对孤立、静止的观察对象,主张从整体上、从运动中把握对象。《淮南子》说“画者谨毛而失貌”,是对只见局部而忽视全局方法的批评;顾恺之提出“一象之明昧,不若悟对之通神”,接触了从人与环境的联系中观察对象的问题。苏轼在《传神记》中提出“于众中阴察之”的方法,而反对使对象“具衣冠坐,注视一物,彼敛容自持”的死板的描绘方式。这一原则在元代以后的传神论述中得到了一致的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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