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闻名于世,这要归功于梵高——梵高画的向日葵充满了生命的张力,人们因为它们追逐太阳和转头的习惯而对它们评价很高。坊间盛传向日葵“迷恋”太阳,一生都跟着太阳的方向走。人们还为它编造了各种美丽的、浪漫的、或血腥的童话故事,来赞美向日葵的坚持和勇气。
事实上,只有未成熟的花芽被层层绿叶(其实是苞片)保护着,才会在白天表现出“阳光行为”。当它们成熟后,大花头只会整天保持一个固定的仰视姿势,通常面朝东方,无论太阳走到哪里。目前对此比较可靠的解释是,在向日葵从花蕾到花蕾绽放的前期,花芽和附近的枝叶会随着太阳东升西落的运动做“滞后”摆动,而不是跟随太阳的运动来调整方位。这种阳光行为是由一种叫做生长素的植物激素引起的。
生长素可以促进植物细胞的分裂、生长和伸长,其浓度与植物的局部运动显著相关。在一定范围内,生长素浓度越高,细胞生长越快。因此,植物体内生长素分布不均会影响组织不同部位的生长速度,进而发生局部运动,如向日葵“转头”。
在花芽阶段,花梗还在生长。在单向光的刺激下,花柄向阳面生长素分解,浓度降低,而背侧生长素合成,浓度升高。而且生长素可以从向阳面跑到逆光面,导致幼茎的背侧比向阳面长得更快更长,使背侧“压”着向阳面,使花茎托住花芽,向太阳倾斜。这有助于苞片和绿叶吸收光能进行光合作用,为需要喂养的花和骨骼提供充足的养分。
太阳落山后,葵花苗慢慢地侧着身子向着西边的夕阳。当黑夜笼罩大地,光线对植物生长素分布的影响完全消失,另一个一直存在的因素升级为主角,那就是重力。慢慢地,花柄背面组织的生长素会被重力拉向地侧,导致幼柄“面向地面”的细胞生长速度加快,“面向地面”的细胞生长速度减慢,导致幼柄逐渐向背面站立,长高。
第二天,花梗响应晨光的召唤,渐渐向东倾斜,迎接初升的太阳。捧着花苞开始了新一轮的“追日”。随着花蕾逐渐开放,花柄和花盘趋于成熟,花柄中的生长素越来越少,但体骨却越来越强壮,以至于花柄不能像以前那样来回摆动追逐光源,最终以固定的花姿站在东方眺望。
“幼纯”的向日葵在阳光的指引下,在茎不同侧面的交替生长过程中,一步步茁壮成长,直至开花结果。所以,在含苞待放、笑脸盈盈的花盘绽放的时候,是不可能“转头”跟随着太阳的脚步的。在阴天,你可能会看到向日葵“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花盘。人们很容易认为没有阳光,所以它只是低着头。我想大概只是因为这个葵花头太重了吧。就算太阳出来了,恐怕也抬不起头来...
本文内容选自《吃:做一只吃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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