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板板”是一句泸州方言俗语,也是整个四川,甚至云、贵、湖南、湖北都通用或类似的一句话。在北方断然没有这种说法,但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它的使用率曾经很高。当然到了今天老一辈人说为主,年轻人都不清楚。原因大概是因为,今天这个东西都基本消失了。
“先人板板”,有人写成“仙人板板”,显然“仙人”和“先人”,音同意思和字是不同的。仙人指的是神仙,先人则是祖宗的意思。也有人跟江阳沽酒客讨论过个问题,仙人说法也没有错,老人过世叫仙逝,我们希望自己得到祖宗的保佑,祖宗们如果死后不登极乐,不成仙人怎么保佑你我呢?所以仙人板板也说得走。
还有人告诉我其实还有人说法,既不是仙人,也不是先人,而是人死后的棺材板,被人掀开了,这个“掀”跟先、仙同音,本来先人板板又有骂人的意思,侮辱到对方的祖先了,这很严重,以前人死了要放在棺材里盖上盖子,这盖子就是那块板板,先人躺着棺材里,盖着的板子,就是先人的板板,我把你先人的板板掀开了,还不是在侮辱你吗?
这也是是有意思了。在四川的方言里,骂人的口谕里有些变成了一种口头禅,未必文雅,但是不是刻意骂人,其实无伤大雅,比如格老子、锤子等,如同今天人说“我的天呀”一样,但是先人板板长期挂在嘴边可不合适。
你看当初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里为了强调这个人物是四川人的特征,所以加深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说“先人板板”和格老子的频率。今天你去四川很多地方,年轻一辈把地方口音带成口头禅,出口成“脏”的毕竟不多了。
前面已经说了“先人板板”:即祖先的棺材板或祖先的灵位。在实际口语使用中常用作“我日你先人板板”,表示对他人祖先的侮辱,借以骂人。后来省略为”先人板板”,武汉人省略为“个板板滴”,同“先人板板”,表示骂人或表示无奈、惊奇。
也有人直接用“先人耶”或者“我勒那个先人耶”拉长音代表无奈,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这里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先人,对孩子在北方说“小祖宗”的意思,中国人讲传统,只有对祖宗毕恭毕敬,没有其他办法,不得违抗,要有规矩。小孩子怎么都教不好,特别是遇到熊孩子的时候,有的四川人以妇女为主,就觉得跟先人一样难以伺候,所以借此来吐槽发泄。
仔细想这个词语如果持续用了骂战,杀伤力和侮辱性还是蛮强的。还好如今不怎么用了,反观用到一些无奈和谐谑的成分里了。
我甚至觉得,再过些时候,这个四川骂人的方言,最终会消失掉。原因是如今火葬以后,棺材使用基本没有了,除了在部分偏远农村还在土葬,不仅棺木没有了,你见过今天四川几个家庭自己家里还给祖先供着牌位的,虽然时代发展,有人说是糟粕,有人完全没有信仰,但是到底是一种传统的流逝。
今天能见到灵牌的地方,恐怕更多是那些农村出来发达的人,回家修祠堂,有族人供奉,城市里面是完全不会有了,这种传统的祖先信仰,真正流逝。先人板板们也越发被人少提及。
有人说,人都死了你还指望他保佑你啊?当然,我们民俗文化爱好者,并不是愚昧之辈。我们提倡慎终追远。对于祖辈的追忆,是传统家风与其值得继承的品格,更让后人明白树是有根的,水是有源的,我们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的。
对祖先的祭祀源于古老的祖先崇拜,这个观念的产生和灵魂信仰有关。祖先既可以被尊为神,也可以被称为鬼,神与鬼之间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那就是祖先与子孙之间具有永恒不变的血缘关系和利害攸关的依存关系。正是为了表达子孙的感恩与孝思,也向祖先祈求福佑,才值得被继承下来。
说句实在的话,西方观念如何江阳沽酒客没有兴趣,父母在的时候当然应该尽责尽孝,但是离开我们的祖先,同样值得我们自己追忆缅怀。这倒比把“先人板板”作为一句方言俚语保存下来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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