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至今还有许多悬案未破,比如南大碎尸案、北京花魁案、红安八尸案等等。不过我相信,只要正义与公理还在,这些案件终会被侦破。即便未曾侦破,凶手也难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
春秋时期哲学作品《老子》中,有那么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意思是“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惩罚,它看起来似乎很不周密,但最终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武汉28年悬案,是迄今为止武汉市公安局破获的一起距案发时间最久的一起命案,凶手虽然逍遥了28年,却依然难逃法律的制裁。该起案件,充分印证了老子的这一人生哲理。
老太家中遇害,凶手成谜!
1992年4月27日,家住武汉市江汉区的63岁女士曾秀敏在家遇害,身中17刀不治身亡,家里随之不见的还有100元现金。曾秀敏有3个儿子,平常跟丈夫以及未结婚的二儿子在一起居住。为人和善,家庭和睦,没有仇家,基本上可以排除仇杀。
经过现场调查及走访,当年的警方初步判定,该案是由入室盗窃演变成入室抢劫杀人。嫌犯是两名青年男子,大约20岁出头,中等身材,作案现场留下了大量的证据,作案手段极其拙劣。门锁有明显被撬动的痕迹,作案工具遗留在现场,现场有大量的指纹,甚至有一滩嫌犯遗留下来的血迹。
这样的案子要是放在今天,可能分分钟就被破获了。但是,这是28年前,大街上没有监控录像,指纹技术、DNA技术不过关,网络力量不发达。尽管嫌犯留下了许多的证据,却因嫌犯作案后迅速逃回千里之遥的河南老家,案情一度找不到突破口。导致该案一拖就是28年!
作案经过:
凶手申某立与于某海是河南郑州人,从十几岁就认识,私交很深。案发前,两人商议到武汉游玩,顺便搞点钱(盗窃)回老家。游玩几天后,兜里的钱所剩无几,便开始策划搞钱的事。这天,两人各自带着折叠刀与撬门工具,闲逛到事发小区,恰好挑中曾秀敏家,决定破门实施盗窃。
于某海负责用钢钎撬门,申某立则负责望风。但是,令二人意想不到的是,彼时曾秀敏正在家里午睡。门破之时,曾秀敏闻声赶来,吓了一跳;于某海与申某立见屋内有人,也吓了一跳。曾秀敏惊慌中大声呼救,于某海与申某立也慌了神。害怕事情暴露被抓,两人合力将老太拖进屋,见老太狂呼不止,便取出折叠刀往老太身上刺。
直到17刀后,老太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两人在家翻箱倒柜,盗窃100元现金后仓皇逃跑了。
两凶手回老家结婚生子,改头换面,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精神却备受煎熬!
在作案过程中,申某立不小心刺伤了于某海,两人回郑州到医院处理伤口后,便各自回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次的武汉之行,成了两人永远烂在心里的一个秘密。
申某立后来到电子厂上班,35岁时,担任货车司机的他,结识了刚大学毕业不久到厂里上班的张丽娟。考虑到两人的学历与年龄差距,张丽娟的家人并不同意。但张丽娟喜欢,最终两人步入婚姻殿堂。由于电子厂有规定,夫妻不能同时在厂里工作,申某立便主动辞了职。
辞职后,申某立到超市送过货,开过救护车,也开过快餐店,但都做不长,家庭条件一般,夫妻俩仍然租房住。最近几年,申某立干脆不出去上班了,回家照顾年迈的父亲,靠父亲的退休金维持生活。
家人发现,申某立常常陷入沉默,独自发呆,一度怀疑其有心理疾病。
于某海家与孙某立家仅相隔2公里,但二人至案发后再也没有来往,即便有时候碰见,也顶多点头打个招呼。
跟孙某立相比,于某海的生活显然要富裕得多。案发后不久,于某海也结婚了,并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如今51岁的他,已经退休好几年,仅靠房屋的租金,每个月都能稳定收入3000元。
近些年,于某海为人和善,在当地的口碑很好。据邻居介绍,于某海是所在居民楼的楼长,几乎没听说过于某海与他人产生争执,即便被人骂了,也顶多挥手不再来往,不会跟对方争执,更不会说三道四。
同时,邻居也注意到,于某海很喜欢抽烟,但从来不抽别人递给他的烟,只抽一种3块钱一包的廉价香烟。有心理专家表示,于某海此举,可能是出于防御心理,担心有人通过香烟害他。
显然!于某海与申某立,虽然行凶后改头换面生活28年,却并未从当年杀人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些年,在精神上也可以说是受尽煎熬。
——因一次违法记录,申某立个人信息被录入公安系统数据库,成侦破该案的关键。
2020年,武汉市江汉区万松派出所工作27年的老警员王涛接手了该起搁置28年的悬案。案发第二年,他才参加工作,翻阅了一堆堆泛黄的卷宗后,他决定接下该案。
据了解,案发后,警方采集了五六百名与受害人周边关系人、嫌疑人,进行信息比对等工作,但案情毫无进展。此外,当年的办案民警还对案发地附近作了地毯式搜索,排查,动用了大量的警力与时间,同样一无所获。因此,当时的办案民警认为,凶手很可能是流窜犯。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技术队都会将现场痕迹物证输入数据库比对。但28年未获进展。
今年7月份,王涛刚接手此案不久,案情便出现了新的转机。曾秀敏案中现场采集的痕迹物证与一名河南男子相关特征比对成功,这个人就是申某立。原来,2012年,申某立因贩卖毒品被拘役了两个月,相关信息被录入了公安系统数据库。
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走访,8月25日,曾秀敏案凶手落网。
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终于等到了。凶手被抓后,反而舒了一口气。
被抓前,申某立已经与张丽娟离婚,但仍然住在一起。当天,武汉警方找到其家里,申某立并不诧异。警方问“知道为什么找你吗?”申某立答“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申某立要求让他把父亲安顿好,然后就跟警方走了。
第二次来到武汉,申某立的手开始发抖,几小时的车程,一直凝望着着车顶一言不发。出站的时候,他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很沉重,似乎让他记起,这就是他当年选择并走过的路。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承担后果。
在审讯室,申某立异常镇定,他说“28年了,其实我内心挺煎熬的,我经常头疼,睡不好觉……”
这一结局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释怀,多年的精神折磨,终于告一段落。
这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或许在旁人看来,两名凶手逍遥了28年。但是这28年内,凶手却时时刻刻饱受精神折磨,担惊受怕,良心不安,每天都在为28年前的错误买单,被抓后反而才平静了……
所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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