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空下的大橙子
1987年,世界上第一家芯片代工企业台积电在新竹成立。30多年过去了,这家业界巨掣掌握着全球芯片代工市场52%的份额(据iFind数据),拿下了苹果、华为等厂商几乎全部高端制程(16nm及以下)订单。由它创立的ICT(信息与通信技术)行业设计、制造和封装测试三环节分离的垂直分工模式也繁荣发展,奠定了全球信息化浪潮的生产力基础。但是众所周知,凡是有利于世界的,都是懂王反对的。在懂王兴风作浪之下,半导体全球产业链断裂的风险与日俱增。有消息称华为已经开始将14nm制程订单从台积电转到中芯国际(HK0981),并派出工程师入驻中芯,帮助研发7nm工艺。
全球化逆流汹涌,半导体行业不能自主可控就意味着断供停产的风险。
一、一石三鸟,背靠大树的通富微电
实现自主可控的第一步是找到突破口。在设计、制造和封测三个环节里封测的技术含量最低,也成了自主可控最先突破的环节。根据iFind数据,我国最大的三家封测企业长电 科技 (600584)、华天 科技 (002185)和通富微电(002156)合计占据了全球约25%的市场份额,并且都进入了顶级企业的供应链。尤其是通富微电,拿到了世界处理器两强之一AMD90%以上的CPU和显卡封测订单。
成立于1994年的通富微电之所以能在AMD的订单中拿下这么大的份额,是因为公司于2016年4月出资3.71亿美元收购了AMD苏州和AMD槟城两家封测厂85%的股权。这两家工厂原本就承担着AMD大部分产品的封测任务,并购之后分别更名为通富超威苏州和通富超威槟城。通过这次并购,通富不仅扩充了 产能 ,还提升了 工艺和研发 能力,更与 大客户 AMD深度绑定。2019年,来自AMD的订单为通富带来了40.77亿营收,占通富全年营收的49.32%。
通富也曾经表示,AMD这个大客户是公司有别于其他封测企业的最大优势。
二、增收减利,大树底下未必好乘凉
通富在《2019年年报》中明确写到,由于AMD7nm制程的CPU和显卡上市大卖,带动公司报告期内2019年营收上升14.45%。看来这个“特别的优势”确实是个优势。
但是这个优势够不够特别呢?橙哥觉得也真是够特别——2019年通富微电净利润大降 84.92% ,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扣非净利润)甚至 亏损1.3亿 ,全靠政府补贴才实现盈利。虽然橙哥一直支持政府对高 科技 行业进行补贴,也着实吓了一跳。
通富在年报中对这一怪现状并未加以解释。当然我们可以从利润表中看到,2019年营收上升 10.44亿 的同时,成本上升了 10.62亿 。收入增长弥补不了成本的增加,再加之研发费用增加 1.26亿 ,基本上与去年1.27亿的净利润相当。如此一来也就难怪通富的扣非净利润会亏损了。
但是橙哥更关心的是,成本为何会上升如此之多。这一点通富在年报附注中同样未加说明,反而是研发费用的结构露出了端倪。
对于封测企业来说,其研发费用与生产成本的结构十分相似。都是原材料占大头,而原材料中占比最大的是载板,大约占到整个成本的 40%以上 。
载板,也叫基板,可以理解为使一种高端印刷电路板(PCB),主要功能是作为芯片的载体。目前载板的产能基本掌握在日韩企业手中,全球前十大载板企业合计市占率超过 80% ,集中度很高。国内载板龙头深南电路(002916)只能做存储芯片载板,对CPU载板无可奈何。所以,封测企业面对上游的载板供应商就 没什么议价权 。2018年起,由于看到5G建设和消费电子升级的趋势,载板先于下游半导体市场进入景气行情,价格节节攀升。这就是通富成本大涨的原因。显然,我们的封测企业也很难把这个成本转嫁给客户。只能自己扛下亏损。
至于为什么通富的经营现金流增加了 6.5个亿 ,那是因为通富把该付给供应商的货款全截流在自己这了。
三、结语
在通富微电身上,橙哥看到了中国ICT产业的希望与无奈:
1.希望在于国内企业确实有能力拿出顶级的技术和工艺,做出顶级的产品;
2.无奈在于各个环节难以做到齐头并进。因此难以形成 集群效应 ,使得先头部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去年,全球封测一哥日月光营收高达973.5亿人民币。相比之下,大陆封测三巨头的营收总计也就400亿左右(长电 科技 尚未发布年报)。这说明我们的先头部队还没有到达战场的腹地,向半导体全产业链自主可控的进军才刚刚启程。
如果想要走远,半导体行业需携手同进结伴而行。
注:本文不构成投资建议,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抽芯断供供更苦,举杯销愁愁更愁。”
8月17日,小鹏 汽车 的创始人何小鹏在某社交平台上如是感慨。
想必很多人注意到了,何小鹏的配图是一张朋友圈截图,头像名字都被何小鹏马赛克处理掉了,但神通广大的网友还是找到这条朋友圈的主人——博世中国执行副总裁徐大全。
如上截图中徐大全所说,马来西亚新冠疫情处于失控状态,且呈现非常严重的爆发式增长态势。近30天以来,马来西亚单日新增确诊新冠患者均超过了10000人。8月16日和17两天,日均新增确诊病例更是逼近了2万人。
新冠疫情对当地的制造业产生极大的影响。徐大全提到,某芯片供应商在马来西亚的Muar工厂,3000多名员工已经有上百人感染,且因感染致死的患者高达20多名,当地政府为控制疫情,对Muar工厂继续实行关闭部分生产线至8月21日,不排除后面会把全部生产线停工。
其实,Muar工厂只是马来西亚半导体芯片制造业的一个缩影。马来西亚被外界称之为“半导体封测重镇”, 其占据全球半导体封装市场近13%的份额。全球约有50家跨国半导体制造巨头在马来西亚设立封测厂,包括AMD、英特尔、英飞凌、美光、意法、恩智浦、德州仪器、安森美等。上文所提及的Muar工厂正属于意法半导体,因此对于整个芯片制造行业而言,马来西亚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对于马来西亚自身而言,它是亚洲最重要的半导体出口市场之一,仅次于中国,日本,韩国,新加坡和中国台湾。因此半导体芯片等电子产品及相关零部件,是马来西亚重要的外贸收入来源,其这几年占据了该国外贸年出口近40%的份额。而疫情的反复,导致这些半导体企业和周边的零部件厂商停工停产,对马来西亚的外贸经济影响不言而喻。
当然,马来西亚半导体芯片封测产业的停产,直接波及到了整个 汽车 产业链的上下游,进一步加剧全球“缺芯”的现状。正如博世中国执行副总裁徐大全所说:“博世ESP/IPB、VCU、TCU等芯片将受到直接影响,预计8月份后续基本处于断供状态”。这对于全球的车企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据不完全统计,包括大众、戴姆勒、宝马、丰田、本田、福特等等在内的全球20多家车企,因不同程度的缺芯而出现减产,甚至部分工厂停产。特别是以大众集团为首的德国 汽车 行业,正在面临着30年来最严重的芯片供应短缺危机。
持续性的“缺芯”,也给中国的 汽车 行业带来巨大的影响。以长城 汽车 为例,由于芯片供应不足,ESP和四驱控制器等关键零部件短缺,长城 汽车 旗下的部分车型订单等待周期被不同程度的拉长,目前预估在4-5个月的周期左右。另外,奥迪在刚刚被传出国产A4、A6、Q5L或将因“缺芯”停产。
体现在整个市场终端的,是自今年5月以来,国内 汽车 销量连续三个月出现下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缺芯”问题将会继续影响整个 汽车 行业的运转,有专家预测,该影响或将持续到2022年。
很多人可能知道IBM是全球最大的IT服务商,但鲜有人知,在半导体制造领域,IBM也曾是领跑者。
1988年,IBM搭建了全球第一条200mm晶圆生产线。随后在2002年,IBM又建成了全球最先进的300mm生产线。数据显示,2003年,IBM的晶圆代工业务凭借6.3%的市场份额曾挤进世界前三强,仅次于台积电和联电,IBM在半导体领域一时风光无两。然而, 时过境迁,美国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IBM也开始在芯片生产环节寻求亚洲厂商代工,至此连同AMD和英特尔在内的美国三大芯片巨头都开始依赖亚洲芯片代工厂。
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8月17日, IBM发布了一款用于新型数据中心的处理器芯片——Power10 ,这款芯片由三星电子生产,采用7nm EUV(极紫外光刻)工艺,其性能将是上一代的3倍。据悉,Power系列是IBM面向企业级用户推出的高性能处理器芯片, 最早由IBM自己生产,然后交给格芯负责代工,后者是一家位于美国的半导体晶圆代工厂商,也是世界第三大晶圆代工厂,现在再交给三星电子。
开头提到,既然IBM拥有半导体制造部门, 曾在半导体制造领域占据一席之地,那么为何今天会依赖外部市场代工呢?IBM是如何走到这一步?
当初,IBM建立晶圆工厂的目的是为自家产品提供生产服务,帮市场代工不是主要考虑。但是, 由于英特尔的强势竞争,IBM的处理器产品在市场逐渐边缘化,导致IBM销售的处理器数量很难填补工厂的庞大产能 ,这意味着制造均摊的成本大幅增加。半导体制造是个需要时刻保持更新的行业, 生产工艺每数年升级一次,动辄耗资数十亿美元,如果没有大量出货,那么很难负担制造成本。
随着制造成本增加,IBM逐渐减少对半导体制造部门的投资。根据Gartner市调公司的调查数据显示, 2004年,IBM公司在半导体制造领域以10亿美元的资本支出位列全球第11位;到2010年,这一排名已跌出20名开外。
同时,研发和生产投资跟不上使IBM的生产工艺落后市场,产品竞争力不足。 2010年,POWER处理器第7代所用的生产工艺是45nm,同时期最先进的已跨入32nm工艺时代。 由于达不到经济规模效应,芯片制造部门成为IBM的"包袱"。 2013年,半导体制造部门占IBM营收为1.4%,但该部门每年亏损最多达到15亿美元。
IBM只能选择将该业务剥离出去,来改善IBM的盈利能力。 2014年10月,IBM宣布将旗下全球半导体制造业务出售给格芯,把业务重点放在核心的芯片设计和系统创新上。
除IBM外,AMD和英特尔也选择将高端芯片业务交由亚洲厂商代工。2018年8月,由于格芯制程工艺落后,其最大客户AMD宣布采用7nm制程工艺的处理器和芯片,全部交由台积电代工;2019年,英特尔将部分14nm订单外包给三星生产; 2020年7月,英特尔与台积电达成协议,从2021年采用台积电的6nm制程工艺量产处理器或显卡。这三大美国半导体供应商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曾经或现在居于全球最大半导体芯片制造商队列。
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越来越担心半导体制造业务过分依赖外部市场,可能存在风险 ,尤其是疫情冲击全球供应链,更加剧这种担忧。最近,美国就计划重振本土半导体行业,在6月提出相关法案斥资370亿美元(约合2600亿元人民币)用于扩大本土研究和制造业务。 那么,为什么美国会在半导体制造领域"式微"、对亚洲的代工厂越来越依赖呢?
美国是半导体芯片的发源地,在经历了成熟的发展阶段后, 美国芯片企业认为半导体制造业务投入成本高昂、技术开发周期快,于是考虑将重心放在芯片设计这个高附加值的环节。 1990年代,美国涌现了一批优秀的Fabless企业,即只负责芯片的电路设计与销售的企业。
随着后来经济全球化进程加快、国际分工理念广泛得到认同,美国一些IDM(集芯片设计、制造、封装和测试等多个环节于一身的运营模式)企业逐渐将芯片制造部门剥离出去, 转型成为Fabless企业,就如今天文章的主人公IBM类似,这推动了美国芯片制造业务大量向亚洲区域转移。
上文提到过,半导体制造部门具有很高的资金和技术壁垒,需要持续研发更优的生产工艺和投入巨资改良生产线,这种行业特点容易造成强者愈强的局面。 亚洲地区的半导体企业专注晶圆代工环节,并紧贴市场需求变化,这意味着它们的生产线迭代速度能够保持行业最快。 伴随着时间的推进,亚洲地区逐渐发展出最成熟的半导体制造业务,并涌现了一批高端代工企业,如台积电、联电、中芯国际等。
此消彼长,不进则退, 随着亚洲的先进制程工艺水平不断提高,美国芯片制造与之的差距也在拉大,而且趋势是越来越难跟上 ,如今美国在全球芯片制造的占比也大幅下降。 英国《金融时报》指出,目前全球仅有12%的芯片在美国制造。
不难看到,虽然美国还是全球半导体行业的霸主,但在芯片制造领域已然面临巨大的挑战,随时还可能被甩到更后,也因此当前美国正出台各种扶持本土芯片产业的政策,以试图扭转这种局面,而全球半导体芯片制造格局或有可能迎来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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