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张赛男 实习生谢韫力 上海报道
闻泰 科技 (600745)在 汽车 电子的布局有了新进展。
3月9日晚间,闻泰 科技 (600745)公告称,全资子公司安世半导体于2021年设立了中国研究院,专注高压功率器件、模拟 IC 等新产品研发方向,目前公司自主设计研发的绝缘栅双极晶体管(简称“IGBT”)系列产品已流片成功,取得阶段性重大进展,各项参数均达到设计要求。
IGBT是电源转换的核心器件,也是新能源与节能低碳经济的主要支撑技术,被广泛应用于电动车、光伏、工控等领域,近年来被认为是半导体中最确定性增长的细分行业。
3月10日,闻泰 科技 证券部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强调,“公司IGBT的应用不会限于新能源 汽车 ,还有光伏产业等。”
或受上述消息影响,3月10日,闻泰 科技 早盘一度大涨逾7%,截至收盘,报108.3元,涨幅4.6%,总市值1350亿元。
根据公告,闻泰 科技 的IGBT流片成功,但仍需经过客户验证,后续量产计划具有不确定性。
虽然只是一个产品进展公告,背后却折射出闻泰 科技 更大的野心和布局。
实际上,以全球最大的手机ODM企业而闻名的闻泰 科技 ,已经全面布局 汽车 电子。
就在去年底,闻泰 科技 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公司的目标是成为 汽车 电子行业的智能 汽车 和智慧出行的前装车规级解决方案提供商,为客户提供从软件到硬件再到制造的一整套方案,包括但不限于智能座舱、智能网联和自动驾驶领域的创新产品研发。”
目前,闻泰 科技 的业务主要分为三个板块,分别是半导体业务、产品集成业务和光学业务。其中半导体业务的主体便是安世半导体。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此次IGBT产品的研发主体也是安世半导体,而其对安世半导体的收购就可视作布局 汽车 芯片领域的开端。
据悉,安世半导体业务收入的一半左右是来自 汽车 领域。在 汽车 电动化方面,安世半导体与 汽车 Tier1供应商、各大车厂保持着长期和紧密的合作关系,安世半导体大量车规级芯片和器件可以应用在公司车载产品上。
2020年以来, 汽车 行业缺芯引发全球连锁反应,尤其是 汽车 电动化、智能化的趋势,对车规半导体的需求进一步增加。也是在这一年,闻泰 科技 实现了对安世半导体的百分百控股。
2021年前三季度,安世的盈利能力达到 历史 最高水平,对增厚闻泰业绩起到关键作用。
此外,近一年来,闻泰 科技 在 汽车 电子领域的投资还在不断加强。
去年8月,闻泰 科技 发布公告称,安世半导体完成了对英国芯片制造商NWF母公司NEPTUNE 6 LIMITED的收购。据悉,NWF是英国为数不多的半导体芯片制造商之一,主要生产用于 汽车 的功率半导体芯片,根据IHS统计,NWF2020年收入中92%来自于功率器件,8%来自于模拟芯片。
值得一提的是,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闻泰 科技 了解到,虽然收购的英国公司Newport产品包括IGBT、CMOS、MOSFET、模拟芯片等,但此次IGBT研发不是靠收购的公司。“公司一直以来就投入了很多精力在IGBT研发上,是未来业务的一个重点发展方向。”相关人士说。
更早些时候,闻泰 科技 宣布将投入120亿元在上海建造一座12英寸晶圆厂,生产用于电动 汽车 的功率芯片和晶体管等分立器件。该工厂预计将于2022年7月投入运营,年产能高达40万个晶圆。
闻泰 科技 在受访时并未向记者透露 汽车 行业的具体客户,但记者注意到,上海临港周边聚集了一批新能源车企,包括特斯拉、上海 汽车 、岩峰 汽车 等。
为什么IGBT流片成功的消息值得闻泰 科技 一个公告?
因为对市场来说,IGBT绝对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产品。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此前报道中指出,在传统燃油车中,MCU价值占比最高,达到23%;其次为功率半导体,达到21%;传感器排名第三,占比为13%。
而在纯电动 汽车 中,由于动力系统由内燃机过渡为电驱动系统,传统机械结构的动力系统被电动机和电控系统取代,其中电控系统需要大量的逆变器,对IGBT、MOSFET等功率器件产生了大量需求,推动了功率半导体在纯电动车的价值占比大幅提升至55%,MCU和传感器价值占比分别为11%和7%。
这意味着,在未来一段时间内,IGBT的市场空间将被极大激发。
另一方面,相比于消费级芯片,车规级芯片在温湿度、出错率等方面有更严苛的要求,市场规模十分有限,且其研发周期长、资金投入大,使得代工厂往往优先把产能安排给利润高的消费级芯片。这也使得能研发生产车规IGBT的厂家更为稀缺。
在不久前结束的投资者调研中,闻泰 科技 董秘高雨表示,从2022年来看,不仅传统 汽车 上电子器件的增多,应用场景更多,对功率器件需求成数倍增长;新能源车的电动化、智能化发展,对安世的产品的需求也非常旺盛。“这是今年市场对安世产品需求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也因此,安世的产品价格更能体现出我们的车规半导体优势。总的来讲,安世半导体因其产品的车规属性,在2022年的量价优势突出。”
而从闻泰在 汽车 电子的扩张策略来看,一方面是增加新品的投入,另一方面则是扩大产能。
“2021年安世半导体的新产品的收入占比还不高。目前公司已对安世半导体加大研发投入,强势进入IGBT、中高压MOSFET、 Analog、碳化硅(SiC)、氮化镓(GaN)等市场。未来,新产品将支持公司收入快速增长。”高雨说。
同时,安世将继续提升自有产能、扩充外协产能,其中,2021 年安世收购的Newport晶圆厂在2022年将贡献较多的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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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菲光没藏住“被踢出苹果产业链”这个惊天大雷,却“利好”了闻泰科技。
两个公司的股价在3月17日,一个封死跌停,一个大涨6.4%。
闻泰股价上涨的逻辑是,本来闻泰公告要花50亿~60亿元买欧菲光的摄像头资产,现在还没有完成。这部分业务正是欧菲光苹果产业链(以下简称“果链”)的核心资产。在尽职调查期间闻泰必然早已知晓欧菲光被踢出“果链”的消息。现在闻泰要么可以选择不买避雷,如果坚持要买,必然是对进入“果链”有了充足的信心。
怎么看都是利好,先涨为敬。
欧菲光被踢出“果链”,股民既愤怒欧菲光前期的遮遮掩掩,又叹息苹果产业链上除了苹果,其他公司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打工人。
一直是打工人的闻泰科技,以前给山寨机打工,现在给小米等智能手机厂商打工。虽然已经是手机领域最强的打工人、世界ODM的龙头,但收入一直微薄。
从2018年起,顿悟的闻泰创始人张学政连续撬动超过300亿资金收购安世半导体,不甘再做打工人,要成为“下一个台积电”。
转型路上却遭到重重质疑,股价一波三折。
闻泰科技在速度和质量、故事与业绩的矛盾中反复被重估和质疑。中国制造业在从全球打工人,晋升到掌握话语权的精英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都经历了“闻泰式”的遭遇。
小米幕后功臣和中国ODM之王
卢伟冰从金立转投小米掌舵“Redmi”品牌后,现在正春风得意,除了老大哥雷军的赏识外,还要感谢一个人——闻泰科技的张学政。
作为当年小米横扫山寨机市场的幕后大佬,没有闻泰科技就没有今天的Redmi——当年叫红米。
2013年,刚站稳脚跟的小米希望推出低价手机拓宽市场。
当时小米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各种资源匮乏。
闻泰科技既熟悉中国移动定制业务,又是联发科重要合作伙伴,是小米的不二选择。双方一拍即合之下,红米系列就此以ODM的形式诞生。
ODM又称原始设计商,是一家厂商根据另一家厂商的规格和要求,设计和生产产品。ODM上游主要为电子元器件等厂商,下游为智能手机、笔记本等消费电子品牌厂商,手机品牌商是主要的下游客户。
要论玩性价比,张学政是雷军的老师。红米1由张学政亲自主抓,从主板设计到生产全由闻泰 *** 刀,小米主要精力放在营销和渠道。
红米1上市后,不仅破天荒把智能手机的价格拉到千元以下,还丧心病狂地定价799元。
自此红米横扫低端,加速革了山寨机的命,闻泰则靠着红米系列机型一举成为ODM行业第一。
从做山寨机起家的张学政,一路就是靠低价杀出重围。
张学政22岁从平远县山沟考到广东工业大学,毕业后辗转在意法半导体、中兴打工。
广东省平远县与福建龙岩交汇,这个小县城里走出了不少大人物。闻泰科技的创始人张学政、欧派家居的创始人姚良松、金雅福身价百亿的80后创始人黄仕坤,他们都是平远县人,个个在资本市场叱咤风云。张学政在1月25日公布的《2021胡润全球富豪榜》上排名955位,身价225亿元。
其实隔壁龙岩市也不差。走出了中国互联网三颗新星:字节跳动张一鸣、美团王兴、雪球方三文,人送雅号“龙岩三杰”。
中国手机产业先被外国豪强瓜分,后又在2000年左右被国产品牌东方通信、厦华、科建、TCL和波导、夏新靠低价反攻。但当时中国没有成型的手机供应链体系,品牌商们没办法在家门口造手机,都是进口整机再贴牌。
这一阶段无论是模具还是注塑、胶粘,都要去韩国、台湾订购。2002年前后,有摩托罗拉的技术股骨干跑出来单干,聚在北京给各大小手机品牌做设计,生意火爆,成了中国ODM行业开端。
做得比较好的德信无线,旗下客户囊括阿尔卡特、西门子、三菱、TCL、波导,年收入超过千万美元,并在2005年登陆纳斯达克。
2006年前后,中国手机产业链遍地黄金,随便一块手机主板就能赚100多元,手机主板方案设计厂商一度接近500家。
这一年,张学政用10万元组建起一个三四十人的小团队,开始做主板方案设计(IDH)淘金。
真正让闻泰崛起的,是站队芯片设计公司展讯。
当时山寨机都用联发科设计的芯片,美国另一芯片公司展讯在市场上节节败退。
张学政非常清楚功能机的痛点不是什么高配置,而是功能、价格。展讯能给闻泰最低价,张学政坚定的站在了展讯这一边。
结果这两个看似并不强的搭档,破天荒地开发出单芯片双卡双待主板。明显优于市面上又厚又笨双芯片结构主板。
这款主板一经推出杀得市场血流成河。据财新报道:“很多使用双芯片的手机出口到非洲、东南亚,船都到了码头,却突然被退货。已经做成双芯片的板子或者手机为了清库存,只能放低价格,很多公司受到冲击关门。”
2007年,闻泰卖出1800万片主板,海尔、海信、长虹、TCL、夏新、波导都成了闻泰的客户。
但IDH形式门槛低,拉出来十几个人懂技术的就能做,张学政能做别人当然也能。
再加上张学政觉得自家的手机方案设计常因制造商的偷工减料,成品不理想,所以决定自己做手机ODM。
2008年,闻泰投资8000万美元,兴建自己的手机制造工厂。这使得闻泰能在帮客户设计完手机方案之后,随即能在自己工厂里采购零件组装出来一部完整的手机。
加上展讯贴地给闻泰出货芯片,闻泰的产品能以极低的价格从腥风血雨的ODM市场杀出来。
此后,联发科为了彻底打败展讯,有意挖角其最大客户闻泰。张学政亦有意拓宽芯片渠道。中间虽经阻力,但双方还是握手合作。
2015年闻泰凭借着与小米、魅族、联想等的成功合作,一跃成为了全球手机ODM的老大,华勤和龙旗排名第二三位。
张学政蛇吞象结果套住葛卫东
中国大陆手机产业链在庞大的市场催生下日渐成熟,不仅低价,也成为质量的代名词。抢走了启蒙老师台湾和韩国的生意。
韩国三星2016年推出的Note7系列手机,因为电池缺陷享受了和炸d同样的待遇,被全世界禁飞,这一政策至今没有取消。
而在中国制造的Note7,采用宁德时代的电池无一爆炸,这大大增加了中国制造的美誉度。
2016年10月27日,沙特阿拉伯权威媒体《国家报》特地刊发了一篇文章,标题简单直白:“中国制造的手机质量世界领先,不爆炸。”
虽然中国手机产业链美誉加身,但挣的始终是份儿辛苦钱,从闻泰科技的财报上就可以看出来。
闻泰科技贵为世界第一ODM厂商,2016年闻泰借壳中茵股份上市后,当年营收134.17亿元,净利润竟只有4798万元,市值刚百亿,根本不是资本市场的菜。
1992年台湾宏碁电脑的创始人施崇棠提出了著名的“微笑曲线”理论。
曲线的两端是产业附加值最大的技术研发和销售服务。中间产业附加值最低的,是组装生产。
链条中间的企业要想持续发展和永续经营,只有不断往附加价值高的区块移动才能保持企业的活力。
和富士康的困局一样,闻泰科技如果想要获取更多的利润空间,要么向下游做品牌,要么向上游做技术和高价值零部件生产。
闻泰科技一直藏在手机厂商背后,做品牌并不占优势,向上游零部件延伸是不错的选择。
张学政本来想买CMOS影像巨头豪威科技,但这块肥肉率先被同在五道口混迹的韦尔股份董事长虞仁荣看上。
豪威科技的创始人之一陈大同是清华大学无线电系1977届校友,虞仁荣则是清华大学无线电系85级校友。张学政虽然2014年在清华读了MBA,但要扯起来同学情谊,还是有点勉强。
陈大同还是闻泰老战友展讯的创办人之一。在陈大同出面调和之下,这场清华系内斗以张学政放弃豪威科技,虞仁荣最终如愿告终。
当然,放弃的理由还有,张学政发现了另一块肥肉——安世半导体。
2016年高通并购恩智浦,为通过中国的反垄断审查,恩智浦便把安世半导体剥离。安世半导体前身为恩智浦标准事业部,有60多年的历史。
安世专注于分立器件、逻辑器件和MOSFET器件市场,三大业务均处于全球领先地位,是一家集设计、制造、封装测试为一体的半导体跨国公司。
2017年2月,以建广资产为GP、合肥芯屏为主要LP的中国资本,购得安世半导体78.39%的股权。
安世半导体的赚钱能力毋庸置疑,2018年,安世半导体营收104.31亿,净利润16.2亿,是闻泰2018年净利润的26倍。
安世半导体被中资收购后,其管理团队本一心想在港股独立上市。但中资财团综合考量之下,决定把安世出售,诸多中国上市公司开始哄抢。
张学政是最坚决的一个。
安世半导体的管理团队一开始并看不上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公司,质疑道:
“中国这几家公司水平、能力都远低于安世,如果与其合并或成为其子公司,会给安世半导体员工的情绪带来负面影响,并导致团队不稳定。”
傲慢的意见没有对张学政的收购步伐造成太大影响。
2018年4月起,张学政撬动300多亿资金,开始这场半导体领域最大收购案。
整个收购过程中漫长而复杂,闻泰引入不少战略投资,当时醉心搞芯片的董明珠甩给张学政30亿元,要掺一脚。
张学政大部分买安世的钱,都是借贷或股权融资而来。
在2019年的交易案中,闻泰科技支付的现金为168.34亿元,其中自有资金仅为17.05亿元,募集配套资金43.37亿元,境内借款为51.6亿元,境外借款56.32亿元。
张学政聪明之处在于把并购时间拉长到近三年之久。这大大缓解了闻泰的资金压力。闻泰的股价在收购的过程中跟着起飞,融资变得容易,定增吸引了不少大佬参与。
结果大佬纷纷被套。
2020年7月28日,闻泰发公告宣布57.54亿的定增超额完成,发行价格130.1元/每股。
这次定增吸引了易方达、华夏、博时等大型公募基金,还有葛卫东、高毅等明星私募,更包括瑞银、瑞信、摩根大通等知名投行,明星云集。
这4458万股定增到2021年1月28日才解禁,结果当天闻泰股价大跌超5%,报109.92元。
2021年1月28日到现在,闻泰的股价再也没突破130元,各位大佬的成本还没收回来。
鲸吞安世半导体,在给闻泰增添想象力的同时,也埋下了巨额商誉。截至2020年6月,闻泰科技商誉激增至226.97亿元,上年同期为13.29亿元。
故事何时兑现?
外界对于闻泰的质疑在于,当标签和想象力都加诸于身,未来的利好能否如期兑现?
从2018年4月到2020年7月10日,闻泰的股价涨幅468%,最高市值超过1700亿元。
闻泰科技加安世半导体的估值已远远超过1加1大于2的效果。最高时市场给与其百倍市盈率,这说明市场已经把闻泰科技当成了芯片公司来估值,而不是代工厂。
更显著的应该是对赚钱能力的改善。
并表闻泰之后,闻泰净利润犹如久旱甘霖,最近四个季度闻泰归母净利润分别为7.23亿元、6.35亿元、10.66亿元、5.58亿元增长1954%、1380%、767%、326%。
高增长显然不可能一直持续。安世半导体虽是国际半导体巨头,但是业务增长稳定,最近两年营收增长均低于5%。
安世半导体2019年营业收入103.07亿元,上年同期为104.31亿元;2019年净利润12.58亿元,上年同期为13.40亿元。
从2013年到2019年,安世的营业收入CAGR(复合年均增长率)约 4%。
安世半导体主营半导体功率器件。产品的特点其实是出货大,单价极低,质量稳定,更新迭代的速度并不遵循摩尔定律,迭代周期相对较长。同时应用于汽车半导体,要求更高、标准更严。
当初恩智浦剥离安世半导体,一个原因也是安世在技术和附加值上属于低端业务。安世在高端功率半导体领域相较于英飞凌、三菱、科锐、WOLFSPEED等巨头并没有技术优势。
因此,闻泰辛辛苦苦买下国际半导体巨头,还只是成为牌桌上的玩家,而并没有成为领先的超越者。
其实,收购豪威科技的韦尔股份也面临这种情况。虽然韦尔股份是图像传感器巨头,但最先进的摄像头传感器技术还在索尼手里握着。韦尔股份暂时只能屈身低端。
在市场冷静下来之后,闻泰的股价从170元左右,慢慢修复到100元左右,估值也从1700亿回落到千亿。
调整后这被视为闻泰更合理的估值。
国内功率半导体同行华润微2020年前三季度营收48.89亿亿元,净利润7.58亿元,市值700多亿,3月18日市盈率(TTM)为82倍。
对比之下,闻泰营收2020年前三季度营收383.40亿元,净利润23.03亿元,市值1300多亿元,3月18日市盈率(TTM)为41倍,目前不算太高估。
说明去年最高点市场认为闻泰是一家半导体公司,现在闻泰科技的市盈率是一家代工厂的水平。
但闻泰财务结构显然更“刺激”。
为了收购安世不仅大额举债,商誉也高达226.97亿。闻泰目前资产负债率53%,华润微为32%。
安世半导体未来的业绩牵扯甚广,将会直接关系到巨额商誉是否会减值。闻泰科技大部分的想象力都集中在其未来的业绩之上。
张学政当然知道,所以在全力对其进行催化。
收购安世后的短短半年内,张学政又花300亿,干了三件大事。
分别是,在上海特斯拉工厂旁边搞一座“12英寸车规级功率半导体自动化晶圆制造中心”,投资120亿元,2022年7月投产,生产的“功率IGBT”是新能源汽车必不可少的核心组件。
投资100亿元,和无锡市政府签订“超级智慧产业园”项目,搞一个“1+8+N”智慧超级工厂及研发中心。
还有就是准备花50亿~60亿元把欧菲光的摄像头资产买了。现在这部分业务已经被苹果抛弃了,不知道张学政是不是买了后能再进去,或者另有打算。
全球缺芯的背景下,尤其汽车芯片短缺,上海临港工厂扩充安世半导体的产能期待更高一点。但到2022年7月投产时,全球缺芯情况如何,不好说。突然扩张的芯片产能,安世能否消化,也不好说。
闻泰科技在1月底预告的2020年业绩中,全年净利润预告为24亿元~28亿元,取个中位数26亿元估算。闻泰科技2020第四季度的净利润约为3亿元左右,比上一季度的5.52亿元将会大幅下降。
这让人不免担忧闻泰科技未来业务的增长性。
闻泰几乎集齐了最赚钱的标签:中国唯一的世界级IDM(整合元件制造商)半导体公司、车规级汽车半导体公司、最大的模拟电路半导体公司、世界第一ODM公司、打入苹果产业链、特斯拉产业链。
任何一个听起来少说都值500亿。
但一个投资者听了闻泰的调研纪要,评价说:这家公司利好全在未来,利空全在当下。
债务、业务增速、商誉在当下,“下一个台积电”的畅想还在未来。
扩张让闻泰的天花板极高,想象空间极大,但大规模是否意味着高质量和切实增长的业绩?
经济学有句名言:规模是问题的解药,规模也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中国的代工厂、产业链这几年都在纷纷向微笑曲线的两端移动。但放眼望去无论是特斯拉产业链、还是苹果产业链,中国公司大部分时候还只是打工人。
工信部3月1日发布了一组数据:2020年我国工业增长值达到31.31万亿,连续11年位居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
这条消息上了微博热搜,顶上第一的网友评论是这样的:
“很骄傲吗?不就是世界工厂,最脏最累的活儿我们干。”
十年前,中国还在骄傲着“全世界一半的iPhone是郑州造出来的。”现在却没人甘于只做工厂,而是渴望像谷歌、苹果一样在阳光明媚的办公楼里喝茶健身,谈笑间制定规则,获取行业90%利润。
中国高科技企业在各种情绪裹挟之下开始变得更复杂,有些项目急于上马后又马上失败。你说他没业绩,他说我是国产替代有未来。最怕的是搞科技的都学会了玩金融,信仰的不再是技术,而是资产转移大法。内卷之后,卡脖子的技术却仍旧让人窒息。
恰应了诺奖得主卡内蒂的那句名言:旧的答案分崩离析,新的答案还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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