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罗》名物乱d 2、刀
宝刀有四把: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这是从中国的五行学说变出来的(分别属于五方、五色和四虫长。)
通达一点的话,柊(zhong,阴平。全拼里有。不过我习惯打成木冬,呵呵)不妨也算进去,充作第五把刀。
因为木冬居中,五行里,中-黄-土是一串蚱蜢,而木冬原就是“黄土队”(唉,这名字实在掉渣)的队长。至于青龙白虎什么的,属于“虫长”,向来只听说四个,“中”好像是没有的,但“虫”却是五虫:青龙(或麒麟)掌鳞虫,白虎掌毛虫,朱雀掌羽虫,玄武掌介虫(介就是甲壳),剩下一个是倮虫,倮虫就是人。所以我说木冬等于第五把宝刀。不过书里没挑明说,这可能是因为一来虫长确实只有四个,二来木冬是革命家们不能收,只能断的刀,自与前四把不同。
说到刀,扬羽的话讲得明白:这是浪漫!浪漫!有了刀,就有了人心。大家心知肚明:写“天下归心”是难的,而写“四刀齐聚”就简单多了。所以甩出刀来,用的是偷梁换柱之计。
不过刀的用处还不止这点。
刀给故事搭了一个框架。首先它强调一种空间感。五行涵盖极广,田村独标五方。当长老为更纱讲述刀的故事时,《婆娑罗》的空间轮廓也被勾勒了出来。而随着刀的依次归聚,故事便有序地进行着空间转换(所以《婆娑罗》实际上蛮适合制成PRG游戏的。)。在这井井有条的移步换景下,五方充分展现着各自不同的风貌。尽管只拘于日本一个d丸之地(另加几个邻国),但是迥然相异的地貌、着装、信仰、风俗、民情、、、、、、构成了全书丰富的织理,诚然是一方水土一方人。
前四把宝刀是聚而复散,散而复聚的。篇外篇沿此追叙了百年前的一场民变,以刀起,以刀收,算是婆娑罗前传、宝刀的历史。由此刀又为故事延展出了一个似外非外的时间区域,进一步拓宽了舞台。
这种时间拓展是跳跃式的。借着话题多嘴一下田村对时间感的把握--《婆娑罗》的中心故事似乎只绵延一年多(从朱理过生日可以看出),虽然其间不断插叙人物的童年回忆,但摊开来也不过几年十几年而已,对应那剧烈的历史变动,实在“浓缩”得厉害。所以它不像传统的东方历史传奇那样呈现为一条“大河”,而是呈现为“瀑布”。它只截取断面--遥遥相贯的两个断面,至于中间的水流千里,则留待读者自己想像。所以刀也可以看作无言的见证者,看作两代之间的血脉承接和精神呼应。它不但具有空间意义,也具有时间意义。
关于时空搭建的问题,忍不住要将《婆娑罗》与《五星物语》比较。
很多人说《五星》是大手笔,我看不出它大在哪里。《婆娑罗》只写一年、一国,但给人的错觉却是它包含了漫长变幻的历史和广阔多样的世界。这才能谈容量。相反,《五星》动辄千万年、全宇宙,但如果把那些骇人耳目的数字去掉,它的真正容量有多少呢?以常为FANS津津乐道的那句“整整用了一千年他才学会哭泣“(好像是这样吧)为例:整整用了十年他才学会哭泣;整整用了五十年他才学会哭泣;整整用了一万年他才学会哭泣;整整用了一亿年他才学会哭泣、、、
、、、拿数字做文章,未免也太容易了吧。譬如啤酒,倒出来泡沫吓人而已。
我没有贬低《五星》的意思。我也是1的FANS来着。只是认为《五星》的长处其实不在“容量”二字。好比钟无盐站在面前,人家明明不靠容貌靠道德,却偏有人舌灿莲花地赞美1沉鱼落雁,这不是叫人难受么?
牢骚发完,言归正传。
刀的意义完全可以往深处掘。它颇占了几个特写。白虎村,更达虔诚地从坦依手中接过镇村之刀;九州,朱雀刀随着火山爆发和地壳变动升上海面;富士山,扬羽在大雨中将刀掷下山崖;紫黑,白虎附身的更纱举刀向天、、、、、、刀,那几尺精钢中究竟沉淀着什么?这是耐人玩味的。但这不是我要分析的--或者说,不是我能分析的。
在日本,刀已经成了一个文化符号。我不懂,不好说。我关心的只是《婆娑罗》这个故事如何一步步构建起来,读它的人如何反过手游刃进去。我只暂时把刀看做打桩子的道具,所以,先不谈抒情的刀,不谈寓言的刀,也不谈扬羽买的不祥的刀(其实是双刃剑)。这些还是等着看别人写好^^
作者: 清影婆娑 2004-3-5 20:2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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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坦依
比多闻更神秘的是坦依。坦依的神秘不在于他的预言,而在于他的眼睛--那双始终闭着的眼睛,实际上是出入《婆娑罗》的门户。
抛开解释“婆娑罗”词义的楔子和篇外篇。正文第一页正是坦依的视野:他的合掌,和从掌缝间看去的两个孩子。而正文的最后一页又是坦依:在坦依眼前展开了崭新的绿色大地。这样一来,整部《婆娑罗》实际上都处于坦依的眼皮底下。以坦依始,以坦依结,“婆娑罗”的历史,仿佛就在坦依的眨眼之间。
然而坦依偏偏是一个盲人!
田村在画圆。一场风云,白虎村揭幕,白虎村落幕;孩子起声,孩子收声;从盲人的视点出发,最终又回到盲人的视点。起点和终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捏合在一起。但三者又不尽相同:村庄不再是从前的村庄,孩子也不再是那个孩子,而坦依,只有他依然如故。个中意味,妙不可言、、、、、、
坦依这个角色有点接近古时的“巫”。“巫”有它自己的一套系统,游离与王权和军事之外,而仰仗自己能够与天沟通的力量来影响世界、影响前两者。作为早期的知识分子,巫通晓原始的科学与人文。古时从来巫医不分,巫史也不分。你可以发现坦依在白虎村里既是预言家、祭司,又是医生、教师(托儿所男阿姨?)、历史口叙者。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执掌实权,只凭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知性立身于这个世界,我觉得坦依可以算是《婆娑罗》里一个纯知识分子。
在情节的铺展中,这个知识分子被强调的,不是他的预言能力,而是他的“看着”(就像太郎被强调的也是“看着”一样。)。预言的存在只是为了标上一个浪漫传奇的符号,以及便于预叙或伏笔。大家也都知道,坦依的预言问题多多;最初是没分辨出真正的命运之子,后来又预见不到更纱与朱理的孽事。这不是情节上难以两全,就是田村在刻意削弱坦依的“预言家”身份,从而突出他作为“见证者”的存在。
“看着”,这个词对田村来讲绝对具有特殊意义。它在太郎身上得到强调,在千草夫人身上得到强调,又在坦依身上得到无言的强调。诚然,这三个“看着”对三个人来讲意义不同,但三者共同扭合成了一种与主流相对的生存状态,即:不主宰历史,不 *** 纵历史,不钓猎历史,但是见证历史。这是另一个向度的“活着”。这三双眼睛,既在局内,又在局外。他们既活在剧中,被我们观看,又像我们一样将众生之相收于眼底。
然而,千草夫人和太郎是“角色”,坦依却更像一个“道具”。对于坦依,作者似乎没有开掘,只有利用。
田村是怎么写人物的?我们总说《婆娑罗》内没有绝对的善恶,这是因为田村想塑造一个人时,经常由外在视角转向内在视角,使得我们不知不觉中就会站在那个人物的立场上体验世界。她用这种方法翻显出人物的内心世界,追问那一言一行的由来,探讨着个人命运的流向。她不厌其烦地追踪内在视角,甚至荻原也不例外,可是坦依却没有得到这种待遇。芸芸众生都在《婆娑罗》中追问自我、体认自我、成全自我,坦依没有。
田村让坦依做什么?除了上述,还有以下:
1、利用其“知识分子”的水准,交待历史背景;
2、利用其身份,引导民间的命运之子(包括标注更纱成长的分界。);
3、利用其预言能力,渲染气氛,预叙情节(但是对情节走向很少有影响);
4、其他鸡毛蒜皮。
(比如有人受伤啊,或者需要接通更达军和琉球的芭蕉大夫了啊、、、就统统塞给伊,省力气。)
--总之,像个打杂的。
我初时认为田村是百忙中无力腾出笔来好好写坦依。现在想想,可能她本来就没准备让坦依出挑,只要达到一个静穆、略冷、神秘的(能干的?、、、)“微笑的盲人”,就行了。坦依是门,是蚌壳,是符号,是壁挂,是杂物箱、、、、、、是任何东西,但不是“人物”、“角色”。
所以只把坦依放在名物乱谈里。 4、 烙印
烙印所呈现出的是和婆娑罗完全相反的意义,即先天被剥夺自由。
烙印代表了具有烙印的人一生的起点。《婆娑罗》的风格是先把它要表达的一切都压在最低点,让起点与终点两相拉开,构成了巨大张力。
背上有烙印的重要人物有两个,一个是扬羽,一个是朱理。烙印实际上是他们二人的关锁。
扬羽是一个孽子,朱理也是一个孽子。两者都有着强悍的精神力量和举世无双的才华,对时代充满了不满与嘲弄,而憧憬着一个新的世界。他们关爱着同一名少女,想要了解她、守护她。然而他们又迥然不同。最初:朱理身居王室,扬羽浪荡江湖;朱理草芥人命,扬羽厌恶杀戮;朱理热爱自己,扬羽凌虐自己;朱理夺取,扬羽付出;朱理主红,扬羽主蓝、、、、、、他们的立场与性格都是两个向度的。这两人放在一起很有戏份。按照常理来说,作者应当会充分利用“更纱”这一枢纽,写出许多“精彩”的正面交锋。但田村却用了一种“关锁遥扣”的方法。她削除外在沟通的形迹(印象中仅有很短的两趟。),而用一个具有内质意义的小道具把两个人对锁起来,共同支撑起一个“孽”的结构。这个道具,这把锁,就是“烙印”。而贯锁的人,就是四道。
四道。扬羽的烙印是从四道口中得到解释的。四道对更纱说,扬羽本是他们家的奴隶。朱理的烙印也是从四道口中得到解释的。四道对千手姬说,朱理出生时被预言会给皇家带来灾难,所以鎏金王给他烙上烙印,宣称那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奴隶。
四道是扬羽从前的少主,并且一直被暗示和扬羽有同性恋关系。同时,四道是朱理的表哥,和朱理分享着“樱吹雪”的梦想,是他的精神支柱。非常耐人玩味的一幕是在京都外篇里,朱理来接四道变疯了的父亲,与扬羽在树荫下擦肩而过。扬羽想,现在,我举手就可以要你的命。但是他没有下手。他想问朱理“你还在眷恋四道吗”……死去的四道依然在构织二者的精神联系。他对他们二人同样了解,他们二人对他同样充满怀念。一道虚的桥梁就这样被架设了起来。
回到烙印。
朱理是一个王族内部受到王权残虐的人。他受残虐,是因为父王的恐惧。国王自己是杀父纂位的,所以他害怕自己儿子的力量,尤其当朱理被预言为“不详”后。田村用一种很浪漫的手法暗示朱理具有先天力量,暗示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被设定为罪孽的生产者。朱理的烙印是他“有罪”的标志,也是他“生孽”的预兆。后文的红衣、红旗、红莲火焰等等指向杀戮与摧毁的意象堆积都源于这个最初设计。而这个“孽”实际上是一个与王权相关的东西。朱理的孽来自他要“为王”的欲望,而他的成长过程就是这一欲望灭而复生、生而复灭的过程。为什么要将朱理的成长纳入“婆娑罗”这一主题,他从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的塑造对于主题有什么贡献可言?这个我会在单独分析朱理时详细解释。
扬羽背上的烙印与朱理的意义不同。扬羽受残虐,是因为他的游牧部落战败,他沦为俘虏。与朱理相对,这个人物所标示的是“受孽”。他把他的烙印公布于光天化日下,让别人看它的美。他说他自己是一个受虐狂。如果不能改变什么,则索性热爱一切。扬羽意图从“美”来看待“孽”从被迫承受罪孽,到具有了受孽情结,这展现的是成长的另一面。他和朱理是两个180度圆弧,一上一下,构成了一个整圆。扬羽是《婆娑罗》里最复杂的人物,稍后我再分析他从被烙到买刀的成长过程,他的“不受羁绊”和托身意识等等。
作者: 清影婆娑 2004-3-5 20:2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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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银子的绣球~~迷宫中的白鼠
有朱理、浅葱这样由逆位转成正位的角色,有对四道之死的两极观感,《婆娑罗》已经挖掘出了漫画的“多视角”潜力,再增加银子这一双眼睛,意义不大。当然,你可以把这看成田村的良好习惯:她笔下没有绝对的先天之恶。她尽可能让每个人都显得层次丰富(即使对运天啊大老啊鎏金王啊乃至杀手蜘蛛兄弟都很客气,不吝笔墨。),对银子也一样。不过银子的意义不止于此。由于绣球的介入,银子就不再是银子,而被隐喻为逆位的更纱--或者说,更纱的影子。银子虽然是王的女儿,却可以和他父亲一样归入“上一代”。这一代是与风流云卷的朱理更纱们隔水相望的一代,是在极权的阴影下忍耐而辗转的一代。后代为主,前代为宾。写上一代就是写不安因素的由来已久,写灾难一直在酝酿当中(简单地说叫“拉长战线”。)。这对于推进过快的中心情节来讲是某种补救。上一代的故事大多点到为止,然而“银子传”却进入得非常深。以其本身极具噱头的设计,这故事不怕写不好,只怕写得遗世而独立,变成一座海外孤岛。所以绣球实在是步妙棋:它的神龙一现,使得银子的过往忽然与更纱的心理经历联结上了,好比两根血管的接通,于是“银子传”所有的血液都流入了“更纱传”,银子的一切成为了更纱的绝妙注脚。
淡路岛。更纱在岛上拾起了一只绣球。枯树下的老人问她:您是银子吗?--那只绣球是银子少女时代的玩具。高烧中的更纱就此进入了银子的“梦”(书里好象是用这个词)。从明媚到悲惨,从甜蜜到憎恨,历历在目的过往令更纱落下泪来(如果我没记错,这一段里更纱的面部特写是“逆”着的。ps,如果不是,请把这看作田村的失误、、、)。银子对柿人的爱恨交织进入了她的意识,直接导出她对朱理的爱恨交织。后来,她醒了,她看见,手中的绣球破敝不堪,而枯树下只有一堆骸骨。绣球的意义在于它锁住了更纱和银子。有关“锁”,在《烙印》里已经提过。《婆娑罗》头绪繁多,如果没有关锁,故事就会纷纷扰扰、各自为政,而不可能呈现出这样一部具有整体流向并且充满设计感的史诗。《婆娑罗》有骨架,乱而不散,就在于它步步配锁、环环相扣。而且“锁”在书中的用法摇曳多变:或大锁,或小锁,或紧锁,或长锁,或单锁,或多锁,或死锁,或活锁……人、事、物、名等等,都可以用来作关锁。整个故事就像一条锁链。“烙印”是一种锁法,绣球又是一种锁法。你可以把绣球看作“神合点”,它使两代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精神共振。银子,她恨柿人,他满手鲜血,杀死了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人,把她的生活毁坏殆尽;然而她又爱他,他们互相爱慕,有过去水流花开的时光,也是后来彼此间的精神支柱。对朱理和更纱而言,一样。所以银子储存在绣球中的感情能这么自然而然地唤起更纱对朱理的悸动。两代其实面对着共同的痛苦、共同的难题,她们体现出来的迷惑和渴望都是如此相似。然而她们的命运向着两个极端走去。更纱解脱,银子毁灭,于是两者呈现为善见城和阿修罗城这样一对互为形影的建筑(不知道典故的去看《圣传》。)。更纱俨然正位的善见城,而银子就仿佛是逆位的阿修罗城。
要深究更纱和银子的关系,不能不走远些。还记得“白虎”吗?北方,黑王的战场上出现了“白虎”,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它杀人够快、够狠,看见白虎,就等于看见了死亡。而实际上白虎就是更纱。--从全书的意脉来看,这一段特别“不和谐”。因为更纱素来属于绿色系,而此处却忽然接入了“白”的意象,这不能不说是种“脱轨”。
有的人可能认为更纱搭配白虎没什么古怪的,因为更纱的故乡就是白虎村,她的刀也叫白虎刀。但实际上两层“白虎”意义迥异。前者被表现为一个妖魔化的负面存在:冷酷、残忍、恐怖,其存在意义无疑和“更达”完全悖逆。白虎村和白虎刀却代表着历史、责任(使命)、人心、浪漫的传奇、坚韧的希望,等等。两者仅仅是名目上的偶合。假设前者为“白虎
R ”,后者为“白虎 F ”。 F
属于方位色系统(白虎村在西,西方主色为白,虫长为虎。),R则属于人物色系统。在《婆娑罗》里,这两个色彩系统并不吻合。比如出自西方的朱理以赤红为本色,赤是南方主色,而出自南方的巴安却以金黄为本色。所以说《婆娑罗》里的色彩至少有两大系统各司其职。F
系统建构起富有文化内涵的空间感觉,渲染传奇气氛;而 R
系统则暗示着人物的状态(性格、心理,或在整体结构中的位置),从内部组织起“人物网”。再以朱理自称“赤虎”(显然是R)为旁证,逆推过去,和它对称的“更纱-白虎”应当也是R,而非F。
不和谐的地方就在这里:前面已经说过,更纱的人物属色应该是“绿”,为什么这里突然改成“白”?人物色是人物状态的意象化表达,色彩的脱轨则意味着成长中所走的歧路。再来看更纱彼时的状态:得知了朱理真实身份的更纱身心崩溃,陷入了“沉睡”。如同梦游一般,她在仙人的指引下来到北方。虽然仍是一张美丽的脸,心中却充满了憎恨、冷酷和自暴自弃。她战斗,但战斗已经沦为了仅具有发泄意义的杀戮。这时的更纱,与沦为白王的银子何等相似!这里的白是一把长贯锁。从这里开始,田村好几处都有意识地将更纱写得像白王,将白王写得像更纱,再生硬都咬着牙不肯松手。在她笔下,两名女性的经历、情感体验和心理状态出现了一些相似。她们的生命中都有一个“他”存在:他是我爱的人,却杀害了对我而言重要的人,给我幸福的幻影,却生生毁坏了我的生活。我对他爱恨交织,无法处置自己的感情。过去的一切忽然变得毫无意义。于是迷惑,于是想发泄……沦为白王的银子,和沦为白虎的更纱,都是这样心陷迷宫的女子。至于直接把她们逼入迷宫的“他”,可以打实了看,也可以看得虚一点--比如视其为成长过程中的冲击什么的--来自异性的诱惑和伤害啦,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啦,等等,都扭和在“他”这一个点上。承受不住的更纱与银子,开始自我放逐,沉溺于“受创”的痛苦和“毁坏”的乐趣,成了惨白调子的人物。如紫上所言:“口口声声说着和平,却有着一双野兽般渴血的眼睛。”--这便是惨白的内在。紫上送给更纱的话,更纱又转送给了银子。
作者: 清影婆娑 2004-3-5 20:30 回复此发言
6 回复 5:转:《婆娑罗》名物乱d
从更广阔的视野来看,指向“白”的迷宫生涯只是更纱成长轨迹上的一次偏离罢了。她很快就走了出来,重新回到绿色的结界,而不像银子那样把一生都赔了进去。为什么?更纱能冲到阳光下,银子却终生都在阴暗处,这种正逆位是怎么形成的?更令人迷惑的是银子决非一个听天由命、任人摆布的女人,她的追求其实正与《婆娑罗》的主题合拍,那么,田村为什么要以“堕落”的笔调来写她?遭遇的相似怎样走向了结局的迥异?回忆更纱摆脱“白虎”的过程,其中饶有意味:扶正更纱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千草夫人、南丁格尔,夜莺传说是和白虎传说同时出现的。白虎杀人,夜莺救人--救死扶伤,安慰那些受苦的灵魂,而从不计较伤者是哪一边的人。当身心俱疲的白虎流浪到自己面前时,这个母亲说,爱一个人,这是好事,为什么要觉得难受呢……她说她现在不恨赤王,不恨铧山,谁也不恨了。她令白虎看到了敌兵的痛苦和渴望--那个年轻的黑王士兵拉住更纱的衣裾,呢喃道:我已经订婚了……她……在家乡……她和你长得很像……
……士兵的生命渐渐消逝,“白虎”也随之离开了更纱的身体。在这里,“母亲”得到了一个非常有/ca>1、通过Taptap搜索天命之子,找到并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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