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律师家庭,父母大学毕业后去了哈佛。得益于此,我也从小体验了美国的生活,我对新英格兰这片土地埋下了深深的感情。
父母的文化水平和人文素养,促成了我对文史的浓厚兴趣,以及从律师父母身上继承的社会责任感和正义感。但进入初中(国内公立学校)后,专注能力的缺陷逐渐显现,严重影响了我的学校成绩。
在学校生存靠成绩,在社会生存靠金钱和外表。在评价标准单一的中国社会,作为班里成绩最低的学生,我在老师和同学眼里早就被贴上了“劣等”的标签。
引以为傲的文史知识被忽视,存在的价值被否定,让我饱受梦想的折磨,精神状态多次达到崩溃的边缘。在似乎没有出口的黑暗中,我妈偶尔在吃饭时提出的去美国读高中的建议,突然让我看到了一丝曙光。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对美国学习的巨大热情让我的父母感到惊讶。虽然我半信半疑的父母在我身心不成熟的时候不断向我强调独自出国的风险,但在做了充分的调查后,我写下了理由,最终说服了父母。
在妈妈第一次建议出国留学的两个月后,我被美国很多普通高中录取,我选择了新英格兰的一所学校。
第二年,刚过15岁,我踏上了去美国的旅程。
第二,刚到学校的时候,对新环境感到不安,急于证明自己,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在美国的未来感到不安。
作为一所标准的私立寄宿制高中,学校现有学生近400人,包括中国、日本、韩国、欧洲留学生群体,占学校学生总数的17%。无论是同年级的同学还是学校的老师都很照顾我们,在适应的过程中,和很多日本、德国的同学结下了友谊。
虽然英语能力的提升没有年龄小一点的孩子快,但是三个月后和美国人的基本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为了让留学生更好地适应英语语言环境,美国高中大多开设ESL(英语评估语言)课程,由具有丰富国际经验的美国老师授课。
所以,作为一个新留学生,我第一年的课程中美国本土学生选修的英国文学和历史,被两门ESL水平的课程取代了。此外,我需要学习科学、数学和一门艺术课程(包括绘画、摄影和电脑制作)。
自由的课堂环境,耐心热情的老师,友好包容的同学,都让我感受到了对学习生活前所未有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
我在美国的第一年遇到的最重要的人是一位名叫南希的美国祖母。——南希和她的丈夫黑尔,一个我在开学前订酒店时偶然认识的房地产经纪人,以及整个家庭,在随后的高中四年里为我提供了很多帮助和照顾,在我进入大学后一直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作为一个热爱中国文化的80岁老人和虔诚的天主教徒,南希待人谦逊、热情、充满活力,她的女儿金(Kim)收养了两个中国女儿。
当我的学习取得成果时,南希和她的家人将为我庆祝。在我踢足球伤了腿的关键术后恢复期,南希和她的家人免费照顾了我一个月。
很多中国同胞可能很难理解一些美国人给予与自己无关的人的爱,但南希一家的行动告诉我:
爱是一种跨越国界和灵魂的力量。为别人付出也温暖了自己。作为这份爱的受益者,我也决心教会我这个美国人温暖带给我的种族。到目前为止,我在美国的第一年已经顺利完成了过渡,我也再次在这个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国家找到了归属感。
第三,美国高中之后的几年也很顺利。更重要的是,我逐渐感觉到,当时在中国学校里被束缚的那颗心,那种感受到的无尽的黑暗,已经逐渐被自由的呼吸和光明所取代。
自卑心理的消失让我有了更多的学习动力,文史方面的优势和语言方面的天赋也逐渐开始显现。从ESL转到美国学生的英语课仅仅半年之后,我高一后期的英语和历史课(我在美国是从初三开始上的)都上升到了honorlevel。
Honorlevel代表教室里学习能力最强的学生。作业比班里其他同学难,但是同样的分数可以拿到更高的GPA。
真正的挑战来自高二,AP英语和AP历史的双重压力。我两门课的平均分一度跌破80。历史老师弗里曼先生曾经当着我的面对我说:“你的论文像狗屎一样。作为留学生,你的能力不适合我教的课程。”
如果这么激烈。当我有机会放弃AP课程的时候,我选择了坚持。所以,图书馆落地窗前的沙发成了我的专属财产。
面对新英格兰的森林、湖泊和山脉,我每天花将近两倍的时间来完成我所有的阅读和作业,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图书馆的人。
学年结束时,我的AP英语和历史平均分都在90分以上,一年前还在训斥我的弗里曼老师成了我最喜欢的老师,对我的写作提高帮助最大。
同时在足球队和队友一起成长。从入队时的懦弱狡诈,屡犯错误,到被教练和美国队友公认为主力中勤奋不可或缺的一员。
我见过队友失望和嘲讽的表情,经历过重伤,肩负过比赛失利的骂名,但这一切都让我更加坚韧和勇敢。即使我在高中经历的挫折比成功多得多,但我还是很开心,很感激失败带给我的锻炼。
经过四年的努力,我成功进入了美国一所排名前30的大学。知道自己被录取的那一刻,我在狂喜的咆哮之后,不禁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通过自己的努力,我挣脱了以前学校给我戴上的枷锁,挣脱了老师同学给我贴上的标签,为以前的理想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在长辈和朋友眼里,我在美国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这些积极的变化应该归功于美国的免费教育和社会环境。
但是,在脱离了家庭的保护和国内学校统一资质的学生之后,像我这样的小留学生一个人势必会接触和碰撞更多不同语言和价值观的人,而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很多故事也并不那么美好,有些甚至是阴暗的。
在我上学的第一年,我和另外六个中国学生一起来的。除了大部分美国学生,还有十个欧洲学生,十多个韩国学生,七个日本学生。在语言能力还在成长的初级阶段,来自美国学生的嘲笑和无法与人交流是每个留学生的必经之路,但不同的是,有的人主动融入美国学生的圈子里追赶,有的人则放弃了了解世界的机会,把自己困在自己种族的圈子里。
所以对于新来的中国留学生来说,如果语言障碍不能在短时间内克服,必然会被紧紧地禁锢在中国留学生的小群体里。在我的留学经历中,与美国学生和其他国家学生的交流和友谊逐年加深,但我与中国同胞的关系却一波三折。
此时,可能会有同学问:你为什么会在意和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的关系?如果相处不好,离开他们加入美国团体不是很好吗?
事实上,当每一个学生踏上美国的土地时,与祖国的距离感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寻找说同一种语言、持有相同思维方式的人。当外国学生与当地文化和语言疏远时,这些同胞往往扮演着家的角色,给他们一种归属感。
所以,无论在美国高中还是大学,中国人对中国人的影响都是难以忽视的。需要指出的是,在学生的性格、判断力、认知能力还在发展的高中时期,同胞对同胞的影响可能会对学生的性格造成终身干预。
在我的留学生涯中,遇到的情况大多可以概括为“书香门第的弱男弱女和普通富豪家庭的淳朴子弟,对抗暴发户权贵家庭的骄横子弟”。
比如我们公司空常见一个暴发户的孩子,因为不穿几千块钱的名牌,在同学中贴上“低人一等”的标签。在国内高中,学生来自文化和价值观相近的地区,很容易相互理解。更何况国内学校对家庭财力的需求并不大。美国高中一年30万的学费会让大部分国内家庭捉襟见肘,挡住大部分中国学生赴美留学的路。
所以每个留学生在国外学校都会遇到更多家里没有的有钱同胞,打交道的经验就更少了。
高一的时候,中美学生的交往其实都比较平静。现在我觉得可能是每个人在适应新的生活和语言的过程中,对自己和别人的交往都有所保留,或者是每个人一开始都很单纯,只是性格的差异让我们走了不同的路,让有些人变得偏激,自大,虚荣。
只是人心难测罢了。我不知道六年前别人的心理活动。
即便如此,在第一年看似波澜不惊的人际关系下,中国同胞不同的价值观和性格却在暗暗摩擦。
我从小就接受的教育是:勤奋是美德。
我觉得把父母的钱想当然的当成自己未来的所有物,是对父母劳动的亵渎。但是,在美国高中的中国学生中,我遇到了很多价值观不同的学生。
他们公然把父母的财富称为自己的,用它来为自己购买几千到几万元不等的奢侈品,以此来在其他同学面前显示自己的“价值”,试图让自己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外表高人一等。
虽然很多人会说,人有钱,喜欢名牌是他们的自由,但是当这些人为了贬低同胞,显示自己的优越感而挥霍金钱的时候,一个15岁的小留学生会无动于衷吗?
单纯、老实、容易被支配的孩子,很容易受到这类群体的影响,有的走上花父母的钱在物质上与人攀比的道路。其中,一些不是很有钱但渴望归属和被认可的孩子,往往被他们眼中的“强人”“土豪”的思想所感染。
对于这样的发展,父母[微博]自然无处不知。真正能抵御这些影响的,是那些知道自己目标在哪里,性格坚定,学习能力强的学生。在美国高中,中国学生的数量自然不比大学多,从不足10人到超过60人不等。
通常情况下,中国学生群体只能容纳两三张餐桌。久而久之,这些餐桌就成了固定群体。即使是互相讨厌的同学也要在吃饭的时候见面,而那些喜欢炫富的个体往往会和价值观相同的人互相吸引,从而形成一个群体,攻击、嘲讽、孤立那些希望留在中国学生群体中却不服从他们的人。
所以,良好的英语基础和坚定的性格对于低龄留学生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语言能力可以帮助他们融入更多的群体,而坚毅的性格可以帮助他们在困难的时候做出选择。
前段时间发生的“加州留学生绑架案”,几个中国留学生组成团伙,对其他不听话的同学进行威胁、羞辱和辱骂,我似乎很熟悉,就像后来三年看到的一样。
虽然没有出现这种极端的案例,但在第一届六个学生的班级中增加了近20名中国留学生后,中国留学生群体中的个体开始热衷于利用父母财富积累的“威严”来胁迫和压制那些看似弱小、不顺从他们的人,而越是屈从于他们的人,控制他人的欲望就越是膨胀。
当个人策划的“权力游戏”愈演愈烈时,我在毕业前几个月,除了几个好朋友,断绝了和其他中国留学生的一切联系。
进入大学几年后,我也从还在上高中的中国朋友那里听说了以下发展:一个开学时老实但懦弱的学弟,已经完全变成了暴发户儿童群体的小弟,变成了在物质上寻求自我价值的小霸王;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也不喜欢A和B,但他们的道路必须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坚决执行他们的政策”。
嗯,我只能佩服他坚定的决心。离开两年后,听说学校里两个高三富家子弟闹矛盾了。他们在中国留学生中建立了自己的帮派,并规定他们的伙伴必须与另一个团体不和。在我眼里,这是中国暴发户子女欲望延伸的又一个缩影。
可能有人看到这里会觉得我是在广泛批判所有有钱的留学生,但是谁能负担得起美国高昂的学费,谁没有一些财富可以炫耀呢?我的很多朋友喜欢收集昂贵的名牌衣服和手表,但他们不会干涉或鄙视别人的生活方式。
但有些霸凌富家子弟的根本独特之处在于,他们认为父母的财富是他们欲望的延伸,是他们自信的源泉,给了他们否定别人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力量;那些不服从他们的人被他们标记为“敌人”;不穿名牌的人被他们贴上“穷小子”的标签,就像初中的时候老师同学因为成绩不好给我贴上“低人一等”的标签。
在美国这些年,每当听到同胞因行为不当而受到美国法律惩罚的消息,我都会忍不住感到愤怒和难过,因为一个同胞在国外的不当行为有时会让整个种族蒙羞。
中国单一的评判标准,给了一些才华横溢的小人物和庸俗无知的有钱人太多空来丰富他们的欲望,因为很多人不在乎你是独特还是善良,只有成绩和金钱才能打动他们。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一些学生像“加州绑架案”中的中国孩子一样猖狂,因为他们的恶行在国内没有得到制止,父母的钱可以搞定一切。
最后,我想简单说说我在美国学到的除了学术知识以外的东西。
作为世界头号强国,美国在科学、工程、人文和医疗方面的教育已经没有必要了。就我个人而言,我多年来接受的教育最多的是美国的人文主义思想——批判性思维、博爱、社会多样性标准。
虽然大学选择历史专业要多看书,多写论文,但是学习历史会打磨我对生活的分析能力、判断能力和写作能力。
相比中国历史课强调死记硬背,美国教授回归历史本身,让我们以各种旁观者的视角品味一个事件,观察不同文化土壤中各个种族的行为模式和规律,进而寻找看似独立的历史事件之间往往被忽视的联系。就像我导师上课之前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废除郑和下西洋和鸦片战争中国战败之间的联系。
所谓“看过去,预测未来”,是导师教给我的概念。即使是聪明勤奋的中国朋友,也难免会觉得学历史很难。一方面,语言的障碍难以逾越;另一方面,中国很多接受过高中教育的学生已经丧失了独立思考和多方面分析的能力。
真正的商业和工程技能可能会带来财富,但仔细的思考可以用在生活和工作的各个方面,使人们即使在暴风雨中也能平静地航行。
相比于很多同胞的精打细算,计较得失,美国的博爱显得幼稚,得不偿失,但这是一种邀请,一种敞开心扉的呼唤。是否接受爱的召唤是每个人的自由。即使没有结果,像南希这样有爱心的人,也只会一如既往地关心更多的人,因为这是他们想过的生活。
南希的价值在于她的爱,就像其他人在各方面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而在美国社会,这些人都可以获得光彩和意义。
你可以上名牌大学,普通大学,艺术类大学甚至不上大学。没有人会指责或者嘲讽你,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高中的时候,一个足球队的队友,毕业后没有上大学,而是回老家当了一名消防员,因为那是他儿时的梦想。
利用美国学校的宝贵资源学习未来能带来财富的知识很重要,但也别忘了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才能释放出只属于自己的光彩。
这篇文章包含了我留学多年的回忆和对过去的回顾,很多都是非常主观和激烈的。也许读者会有很多异议,但它包含了我留学时经历的最真实的感受。
每个留学生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和对事物的简要介绍,我只是记录了我的。
希望每一个出过国或者想出国留学的同学都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编织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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