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辅佐齐桓公,内勤修政令,外尊王攘夷,终成春秋五霸之首,后人于是有称霸业为“齐桓、晋文之事”。
齐桓公能成为五霸之首,离不开管仲的悉心辅佐。
关于管仲的思想之大成——《管子》一书和“管鲍之交”的美谈,应该都不陌生。
这里就谈一谈孔子是怎么看管仲这个人的。
《论语》是主要记载孔子及其弟子言论的史籍。
在此书中,孔子及其弟子关于管仲的言论,有以下三条。
1、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
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
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2、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
”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
如其仁,如其仁。
”3、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
”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
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通过第一条,可知孔子对管仲是有负面评价的。
孔子称管仲“器小”,“不知俭与礼”。
其论据在文中也讲的很清楚。
管仲私建三归堂,在官职设置上亦是机构重叠,此为不俭。
国君齐桓公在大门外设屏风墙,管子也在他的家门外树起屏风墙,齐桓公为了接待诸侯国君在家中设有反坫之台,管子也在家中设立反坫之台。
此为管子不知礼之状况。
在这里可能会有觉得孔子小题大做的,要知道在孔子的价值体系中,君为君,臣为臣,是层次分明的。
孔子曾因为身为正卿的季氏“八佾舞于庭”(比《周礼》规定的舞女数量多一倍),而怒不可遏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由此看来,孔子在这里称:“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已经是对管仲口下留情了。
在第二、三条中。
孔子对管仲可谓褒奖有加。
孔子很喜欢的弟子——子路问老师:桓公把他的哥哥公子纠杀了,同样辅佐公子纠的两个人,召忽就自杀了,而管仲活得好好的,还去辅佐桓公了,是不是不够仁啊?孔子很客观的说:桓公之所以能多次聚合诸侯之力,不费兵戎,全是因为有管仲啊,管仲还是很仁的。
后又评价说:管仲辅佐桓公称霸诸侯,尊王攘夷,人民广受其恩惠,若是没有管仲,我们现在都是蛮夷了啊!充分肯定了管仲的功绩。
其中孔子最后一句话颇值得玩味。
“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
孔子最后无奈的说:难道管仲要像一般的平庸男女那样,为了守小节,就在小山沟里上吊自杀,从而不被人所知晓吗?”孔子当然也知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管仲这个人,虽然私生活上有些洒脱,但是还是要看到他的历史积极作用的。
其实孔子对管仲的评价,也反应出他的一些思想。
首先对管仲的批评,是孔子对“礼”的恪守。
而后对管仲的肯定,是对其攘夷护夏功绩的赞赏。
而最终可以看出,孔子是赞同成大事不拘小节的做法的。
管仲,姓管氏,名夷吾,字仲。
管仲是齐国重臣,对齐国政治、经济、文化都有重要影响。
最主要的政绩是助齐桓公“九合诸候,一匡天下”,使齐国成为春秋霸主。
因为对齐国的贡献巨大,故被齐桓公尊为仲父,谥号“敬”,又称敬仲。
后世尊崇管仲的功德业绩,称其为管子。
管仲著有《管子》一书,集中体现了其在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哲学方面的思想。
管仲一生经历极富传奇色彩。
管仲出身清贫,却被名士鲍叔牙结为至交,二人长期共事,管仲占尽了便宜,而鲍叔牙却毫不在意。
后二人分别事从齐国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并卷入了一场政权斗争,公子纠失败,管仲受牵连被鲁国囚送回齐国,鲍叔牙竭力劝齐桓公(原公子小白)重用管仲。
管仲任政相齐,为齐国制定了“尊王攘夷”的政治路线,即号召各诸侯国恢复周王朝旧有礼制,服从周王朝的领导,各诸侯国结盟互助,共同抵御北戎等外族入侵。
这些大政方针很快赢得了周王朝和各诸侯国的赞同,各诸候国纷纷聚在齐国旗下,使周王朝在后期也有了几十年短暂的“统一”,同时也使齐国称霸于诸侯,这便是“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由来。
管仲的政绩当然不止“九合诸候”这样一件事。
治理国家是一项系统工程,政治、经济、文化乃至社会管理都需要顾及到。
在周王朝,政治、文化以及社会管理没有明显的分界,都统一于周礼制度之中,只有经济相对独立一些。
周王朝是一个重礼制的礼会,较少注重经济发展,在这方面,作为周公的封地,鲁国是个典型代表。
而齐国在周王朝中,则是一个另类典型,就是比较注重发展经济,而不太重礼制建设。
齐国的这种特点,是由地理位置和历史民情决定的。
相对于中原地区,齐国属于“东夷族”地区,接触中原文化较晚,对周礼的认同度相对不高。
齐国临近大海,有发展渔业、盐业的独特优势,这使得齐国从一开始就成为周王朝统治下的一个经济强国。
但发展经济的优势,最终还要靠国家政策去推动才能发挥作用。
在春秋时期,周礼欲行还止,各诸侯国各自为政,纷争霸权。
对诸侯国来说,要想称霸诸侯,经济实力就成了先决条件。
但在当时,王公贵族们的思想都僵化的很,较少能认识到发展经济的重要性,也就很少有人去推动发展经济。
所谓时世造英雄,管子就是这么一个生逢其时的人物,他以超人智慧发现了这个称霸诸侯的秘密,在齐国推动发展渔盐经济,迅速增强了国力,为称霸诸侯奠定了基础。
经济是强国的基础,但仅靠经济还不行,要成事就还要系统考虑政治、文化方面的建没。
管仲同样以超人智慧发现,在这方面并不需要新搞一套,只要重新举起“周礼”这面大旗就能轻松解决问题。
“尊王攘夷”只不过是管仲用来增强齐国实力的一个借口。
事实证明,管仲的这些思想对齐国称霸诸侯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使齐国称霸诸侯的当然不能全归于管仲一人,在这整个“成事”中,很多人都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比如知人善荐的鲍叔牙,不过最关键的人物还是齐桓公。
齐桓公这个人道德修养和治国能力并不怎么好,唯一值得夸赞的是信任人。
他先是信任与自己同过患难的鲍叔牙,由鲍叔牙继而信任管仲,心甘情愿听从管仲的摆布,其目的只有一个,即称霸诸侯。
这既是齐桓公成功实现政治抱负的原因,也是齐桓公止于称霸而不能前进的原因。
齐桓公的个人修养和有局限的政治追求,也决定了管仲的所作所为以及所能达到的高度。
管仲作为一个臣子,所有行为都必须在齐桓公认可的局限内运作,超越这个局限,就有可能被否定,即使有再高的人生理想或政治理想,没有国君的认可也实现不了。
齐桓公作为一个世俗之人,在人生境界上要居管仲之下,以管仲的修养,如尽其所能,可能成就的功业绝不止于使齐国称霸诸侯。
但人生局限就是这样,世间并不会提供给每个人尽情发挥的所有条件,更多的时侯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正因为如此,管仲在齐国的所为更多的是“退而求其次”,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帮助齐桓公成就一番霸业也是值得去做的。
说到这里,再来理解孔子对管仲的评语“管仲之器小哉”。
孔子生于管仲死后近百年,当孔子作此评价时,离管仲已有一百多年了。
管仲身后一百年多年,大致看来社会上并没有形成对管仲的一致的评价。
作为后起之秀的孔子,对管仲的思想、作为以及起到的社会作用当然认识的十分清楚,针对社会上对管仲的不当评价,孔子便以儒家思想对管仲的一生作了概括。
首先,孔子把管仲定位成“器”。
“器”是儒家从个人修养角度对人作出的一种特殊定位。
联系到君子,孔子就说“君子不器”,联系到具体人,孔子就把自己的弟子子贡称作“器”。
在儒家思想中,器就是有固定作用的人。
儒家对人的修养的理想追求就是超越器,成为“不器”。
但一个人修养的水平高低,与在社会上发挥的作用没有必然联系。
以管仲的社会作用看,管仲就是被齐桓公用来称霸诸侯的一个“器用物”。
管仲“任政相齐”,“相”即器名,“任”即器用,“霸”即器用之果。
通常来讲,凡在社会上充当一定角色,都可被视为器,从这个层面上讲,人人都是器。
既然这样,孔子这里为何还要单独对管仲称器?这正是引发人思考的地方。
在孔子看来,管仲的思想和修养都达到了很高的境地,以其能力而言,是具有“不器”的潜质的。
但人生不可回转过去检验,管仲的“不器”也仅能作为一种推理而存在,而历史事实则标注了管仲的所有作为都是“器”的表现。
孔子称管仲为“器”,话语中其实充满了惋惜之意。
后人研究《管子》,对管仲的思想亦推崇备至,不难发现,其思想与其世功形成了极大反差,这也能进一步说明孔子为何惋称管仲为“器”。
孔子对管仲的惋惜,不只为管仲作了“器”用,更因为管仲所作之“器”与其应成之“器”相比太小了。
前面一再说明,作为修行之人,“不器”只是一种自我认知,在世人眼中,人人皆为器,“不器”亦为器。
依此而言,管仲作为“器”是必然的。
但以管仲的思想修养来看,其在世间建立的世功不应只有助齐称霸诸侯这一项,或者说,不应去做助齐称霸这样的小事,以其“器”之大小,本应成就比称霸更大的功业。
故孔子叹息,称“管仲之器小哉”。
孔子以管仲“称霸”而谓之器小,那要怎么样才算器大?前面叙述了管仲的传奇人生,给人的印象是,管仲一生作为都是尽了力的,取得的世功也是不易的,很难有比此更大的功业可以成就。
但孔子似乎并不赞同这种思想。
在孔子看来,管仲是舍高而就低。
一个人有多高的思想境界,就可以创造多大的功业,除非此人不去做。
孔子一生的作为,就是管仲的一个最佳参照。
孔子的身世和思想与管仲相似,但二人一生所走的路线却大相径庭。
孔子是思想上达到什么境界,行为上就做到什么程度,对世俗从不委屈求全,思想与行为高度统一。
而管仲则是思想与行为相分离,虽具有很高的思想境界,但行为上却做的很灵活,常常迁就于世态人心。
比如,孔子从不与当政者的非正义行为合作,因此才被逼出鲁国,在流亡卫国时,卫灵公向孔子询问军队打仗的事情,孔子知道其目的是想发动战争,故以“不知”回答,让卫灵公很失望。
故孔子周游列国多年而不被用。
而管仲则相反,不但小事上不拘小礼,大事上也不讲究是否符合道义,故敢亲手射杀公子小白,失败后能自请以囚徒身份回齐国任政,在齐国一味发展经济,强兵宣武,逞强争霸。
若把孔子所为看作“正道”,则管仲所为就属于“非正”。
“正道”不一定行得通,“非正”却很容易行得通。
然而,孔子的“正道”成就了儒家文化在华夏中国的百世功业,历数千年而依然存在,可谓“器大”。
管子的“非正”却只是使一国称霸数年,转瞬即逝,故称“器小”。
二人比对,优劣可见。
管仲为何不能有孔子一样的成就?这其实就是“知行”能否“合一”的大问题。
孔子做到了“知行合一”,而管仲做不到“知行合一”。
人在修养中,最怕做不到“知行合一”,此所谓“识得破,忍不过”。
对管仲来说,天道、地道、人道的大道理都懂,也知道该怎样依道而行,可一到具体事上,一到自己身上,道理就还是道理,没法变成自己的实际行动,能做的,还是按一个世俗之人的行为方式行事。
究其根源,还是后天习性太重,虽然明白道理,但就是理性拗不过习性。
在道德修养方面,象管仲这样的,古今不乏其人,往往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可自己就是做不到,表面上很能唬人,实际上一无是处。
说管仲一无是处似乎有点过分,但以道德修养的理想人格而言,于其也不算冤枉,故孔子称其“器小”。
“器小”者,又能有多少是处?“或曰:管仲俭乎”。
这是有人在听了孔子对管仲的评价后,对管仲作的又一个推断。
虽然当时对管仲的评价还没形成定论,但由其社会影响可知,对其评价更多应是推崇性的。
现在孔子对管仲提出了与众不同的看法,不能不引发更多议论。
从本章语义环境上看,这里评价的是管仲,但主题应是探讨关于礼的学问,所以,事件很有可能发生在孔子与弟子们探讨学问的时候。
作为弟子,一般对老师的话是深信不疑的,但一时理解不了的情况还是常有的,遇到这种理解不了的情况,当然要继续追问。
不过,这次追问出现了有趣的话题。
首先是追问者没有正确理解孔子所谓“器小”的含义,误以为孔子是在说管仲“小器”,即不愿把自己的东西送于别人,有不愿舍己为人的意思。
按照这种理解,出于对管仲的尊崇,不由得要为管仲的“小器”找一些理由,从正面理解,与“小器”同义的就是“节俭”,所以,在追问孔子的时候,就不禁说“管仲俭乎?”意思是,管仲表现的“小器”,是不是因为他很“俭”呢?“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
这是孔子针对“管仲俭乎”的回答。
因为追问者并没有明说管仲的“器小”就是“小器”的意思,尽管孔子明白追问者何以问“俭”,但并不说破,亦没有再作纠正,而是当作又开始了一个新话题,再问再答。
孔子的这种态度,正是前面所谓“成事不说”,上一个话题过去就过去了,理不理解与下一个话题没有关系,故不再涉及。
“管氏”,这是孔子以姓氏直呼管仲,相当于现代说“那个姓管的”,多少带些鄙视的味道。
后人称管仲为管子,那是推崇其思想而尊称之,估计在当时还不怎么流行,但象“敬仲”这样的敬称应该是常见的。
孔子不用敬称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非要用鄙视的称乎?其实,“管氏”一词从孔子口中出来也并非鄙视,一方面这是一个指代姓氏的中性词,另一方面还意指以管仲为首的那一个家族,在下一句话中,这种意思更明确些。
“三归”与“官事不摄”要合并起来理解,“归”原意指女子出嫁,引申为回到应到之处,这里与“官事”相联系,就是指管仲的办公地点。
“管氏有三归”即指管仲有三处办公地点。
管仲在齐国任政,掌管多方面事务,身兼多职,每个职务都有单独的“衙门”,都有一套人马,这样也就有了多个办公地点。
“三”在这里应指“多数”,不一定就是三个。
“官事不摄”,“摄”在这里指聚合之义。
也就是说,管仲有多处办公的场所,本着节俭的精神,在不影响正常公务的前提下,就应该把能合并在一起的人马、场所合在一起,这样才算得上“俭”。
而管仲没有这样做,就称不上“俭”。
“然则管仲知礼乎”。
虽说管仲不俭,但有“三归”而“不摄”,是不是有其它原因?比如,因为国家礼法制度规定必须这么做。
如果是这样,那么管仲就无所谓俭与不俭,而是一个懂得遵守礼法制度的“知礼”之人。
这种推理,应该是追问者再次追问孔子“管仲知礼乎”的原由,从“然则”这种追问的语气上看,追问者起先就是相信管仲是“知礼”的,也是希望得到孔子的赞同的。
“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
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这是孔子针对“知礼”问题的回答。
对于管仲是否“俭”的问题,孔子依然是“成事不说”。
虽然“成事不说”,但对所问之事绝不敷衍,总要以“直”回答,这就是孔子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也就是所谓修养上的实在功夫。
“邦君”在这里特指齐桓公。
“塞门”是君主之家在院中正对大门的地方立的一堵墙,现代称“照壁”或“隐蔽墙”,从厅堂上向大门看去,象把大门塞住一样,故称“塞门”。
“反坫”是君主之家在宴宾时于厅堂中央放置的用来摆放酒樽的专用台子。
“坫”本义指土台子。
古代国家外事接待活动中,要举行互相敬酒仪式,饮过对方敬的酒,要把空的酒樽倒过来反放在坫台上,以示饮毕礼成,这个坫台就被特称为“反坫”。
“反坫”不再指土台子,而是特制的礼器。
“塞门”、“反坫”都是君主之家根据礼制规定而配置的设施,主要为了体现君主之家的特点以及举办国事活动的规格,使来宾见到这些设施就能联想到所受到的礼遇高低,从而顺利完成外交活动。
诸如此类,都是一个国家礼仪活动的必要内容,不可乱,亦不可变。
具体而言,就是在当时齐国,只有公室中才能有“塞门”、“反坫”,其他人家中是不应有这些设施的,因为国家外交活动是不应在公室之外举行的。
而且这些礼仪规则,是整个周王朝统用的规则,是周礼的内容,涉及国家间的外交礼仪,是每个诸侯国都应尊守的规范,即使一国有特殊情况也不应改变。
而管仲家中则有这些设施,这明显不符合当时社会礼仪要求。
管仲在这些涉及国际礼仪的地方都不注意,更不用说涉及国内礼仪的地方了。
从这些现象断定管仲不知礼,一点也不冤枉。
后人为管仲之“不俭”、“不知礼”作开脱,或说这是管仲不拘小节的表现,或说这是管仲从政的智慧。
尤其后者易迷惑人,认为管仲惟有与齐国贵族混为同类,才能取得齐国贵族信任,或以为齐桓公等贵族生活奢靡,管仲是以更奢靡的生活方式来掩盖齐桓公等人在百姓中的不良影响,等等说辞,不过是无稽之谈。
作为一心崇尚道德修养之人,为使“事成”,处理世事固然也采取灵活方式,但无论怎样,行的总是正道,总要在礼的规则之内变换行为,绝不会以迁就世俗等非礼之法行事。
归根结底,管仲还是孔子所谓的“器小”,正因为“器小”,所以才“不俭”,“不俭”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违礼”。
管仲非不知礼,而是控制不住“不俭”的恶习,“违礼”也是情非得已。
反过来,“违礼”和“不俭”又进一步促使其“器小”,减损了其功业成就。
本章的主旨是探讨“知礼”问题,以管仲的思想水平而言,说他不知礼倒象是冤枉了他,但从其行事方式上看,就等于是不知礼。
从管仲身上推知,判断一个人是否知礼,要从其做人做事上看,要从其行为方式上看,而不可以其言语表现为标准。
所谓“知礼”之“知”,是一种修养的境界,是对礼之作用的切身体验,是对真理的一种深刻洞察,是对各种事物发展变化结果的一种本来如此的真实了解。
有这种“知”,在世事之前就如同看掌中物,事物的利害关系自然会一目了然,自然会作出有利于自身道德修养的选择,而这种选择一定符合社会礼仪,这就是“知礼”。
“知礼”不仅表现在行为上符合礼仪规范,更表现在认知上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一个人的思想,只反映其学识程度,并不代表其认知境界。
学识是人的头脑思维推理的结果,为“假知”,而认知则是人的心灵直接知见的结果,为“真知”。
有学识不一定有真知。
管仲思想上的成就,只能反映其学识很高,并不代表其一定有很高的认知。
认知达不到一定境界,其外在就做不出相应境界的行为,于礼而言,就会做不符合礼仪规范的事,这其实就是不知礼。
可见,一个人懂得道理还仅是修养的开始,若不能把道理与修养的实践结合在一起,则于道德修养而言毫无意义。
什么时候做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并且同一,即“知行合一”,则为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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