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喜欢,虽然总说春风吹又生,但现在这些野草却越来越不常见了。
我见过蒲公英大面积盛开的情景,在班村北边一个荒野地。
地东有个电磨,电磨墙外有一个变电器,经常发出“嗡嗡”的声音。
南边是土路,再北边是铁道。
荒野地里什么都不种,就那么荒着,到了春天,到处是蒲公英、野喇叭、地黄、大蓟、打碗碗。
黄的、粉白的、朱红的、紫的、绿的。
啊呀,一堆村姑赶着凑热闹。
还有麻雀,一群碎嘴子,天天像吵架。
那会儿,荒野地草长起来,像铺了层毯。
地也湿松,可以赤着脚跑来跑去。
不刮风天气,阳光晒得暖暖的,每个人鼻梁上都沁着毛毛汗。
不过,大人们不愿意让这样,骂:“那里边全是蝎子、蜈蚣、蛇,不怕咬你脚心?”怕,不过,疯起来,哪里还想着这个。
这个只能是在春天草刚长齐时候,长高了,过膝了,哪个敢进?真有蛇的。
我们经常见蛇蜕挂枯枝子上。
这东西皱巴巴的,风一吹,飘来飘去。
村里孩子最喜欢,见了,马上抢着拿去,往村跑,边跑边说:“换钱吃冰棍去。
”其实,蝎子、蜈蚣也能换。
也有孩子专门捡丢在野地里的驼鸟墨水瓶、二锅头酒瓶子去捉这东西。
也有采蒲公英的。
我们老早便知道,这东西是药。
只是不知道中药材公司的人怎么来收,也不知道它能治什么。
大人们有的知道。
他们经常用偏方,那会儿还不大相信西药片片。
觉得那东西有毒。
我是到太原后自己得了病,东打听,西打听,才晓得这东西治胃炎、胃溃疡。
于是便经常在小区里打转,希望能遇着。
太原很少有像班村这种有许多蒲公英盛开的地方。
女人在高新区上班的时候,我经常过去接她,路过公交总站,在小树林边上,突然看见贴马路的一溜,全是蒲公英,那会儿真是欣喜若狂。
隔几天,便带姑娘去。
她呢,完全不懂我的心思,高高兴兴地把花采手里,一会儿工夫,就把那里弄得七零八落了。
怪谁呢?她有她自己的欢喜。
我小时,何尝不是这般无所顾忌。
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那片荒野地里无论采多久,蒲公英仍旧大面积开放,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掉的。
我告诉姑娘,这黄花下的秆里沁出的白奶可以吃的。
她一脸狐疑,“你没骗我吧?”我点头。
她又问:“你确定你不骗我吧。
”我再点头。
她一边把秆头放舌尖,一边警惕地看我。
似乎只要我表情有变化,她就赶紧拿走,丢弃。
其实,小时候,我尝过多少这奶水啊。
微苦回甜。
其实,蒲公英的根叶都可以吃。
我们把它当苦菜,和甜苣、艳而艳(音)放在一起,拿水焯了,放蒜末、醋、盐,凉拌。
有点辛酸,有点苦涩,有点咸湿,但值得回味。
有人喜欢蒲公英的花泡酒,有人用蒲公英的根当咖啡,不知道什么滋味。
小区里一般很少有蒲公英。
大多硬化了。
楼前以前曾经是绿地,后来物业重新铺过,成了停车场。
铺的那种带孔的地砖,到了春天,草便从缝隙里噌噌冒出。
其中便零星有蒲公英。
不过,白天里,小区楼外,经常有人过来过去,谁会低着头,去旁无顾忌地挖这东西呢?他们不觉得你怪异?我有好几次,嘱咐姑娘去挖。
然后呢,我站着看,心想着,赶紧挖出来,我好去泡茶。
可是,她却采了黄花,“咯咯”笑着跑去了。
“哎”,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下手吧。
没几天,这片草坪便没蒲公英了,我后来又跑到其他楼区去。
终究觉得不惬意。
这种不惬意是为什么呢?我想起班村那片荒野地,那会儿,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天蓝蓝,地黄黄,奔跑吧,兄弟。
这会儿,却许多跑不动了。
当然,蒲公英还治别的。
好像许多炎症它都治,胆囊炎、肝炎、扁桃体炎。
这些炎症,就好像青春期,到点就发作啦。
不过,发作时,我们都不知道能治它们的其实就在脚下。
人后来会走许多路,就像蒲公英到后来,会变成一个个种籽飞走。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诗经》里的这个飞蓬,就是蒲公英。
姑娘最喜欢吹它。
以前,儿子也是。
再以前,我也是。
那时候,我一眼眼看着它们,在空中飘着飘着,就好像居无定所。
就好像要命中注定走许多弯路。
弯到后来,会发现,从前永远回不去啦。
喜欢蒲公英的白色绒团团,在风中轻轻吹口气,小伞花丁漫天飞,看着它们慢慢飞在空中,悠悠扬扬地远去,心也跟着去旅行了,特别是小学生写的作文,想象力特别丰富,写一篇蒲公英的作文,写完了自己都好像去高山、大海、云端、太空转了一圈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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