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想,上帝为什么会这样偏爱圣彼得堡,让这个俄罗斯第二大城市那样和谐地成为俄罗斯的缩影:在俄罗斯,还有哪个城市能比圣彼得堡更能体现帝俄、社会主义体制和共和国这三种完全不同时代的历史和文化呢?只有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地处芬兰湾东岸的涅瓦河口,有86条大小河流和运河e69da5e887aa7a686964616f31333236613333穿过市区,100多个岛屿错落其间,300多座桥梁将河流、岛屿交织连接在一起,素有“北方威尼斯”之称,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之一。自从1703年沙俄从瑞典手中夺取她以后,将其建成要塞和港口,因东正教圣人——使徒彼得而被命名为圣彼得堡。自从彼得大帝1712年迁都至此后,它便成为引导近代俄罗斯的首都。在此后的200多年时间里,这个城市作为政治、经济、文化艺术中心而充分发展。1914年一战爆发后,更名为彼得格勒。又因为这里是尽显列宁革命功绩的地方(列宁领导1917年10月革命后在此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苏维埃政权),1924年更名为列宁格勒。二战中,苏联军队战胜德军长达900天的“列宁格勒围困”就在此地。1991年苏联解体后,重新复名圣彼得堡。城市名称的这一系列变化,意味着各个时期的光荣与名誉。如今,这个历经各个时期动乱洗礼的城市,仍然是个宁静的古都,优雅的文化艺术之城。
而要在很短的时间完全领略这一点并不容易,幸运的是我们在7月来到这儿,此时的圣彼得堡正好有“白夜”,这一奇异的景象本身就让人兴奋,更何况它还使我们参观的时间大大延长了。这正是夏天在圣彼得堡的妙处。在这里,漫长的冬季与短暂的夏季相接,5月下旬至7月下旬的日子里,白天显得很长,不待落日的余辉消逝,黎明即紧随而至。日暮黄昏,阳光愈灿,夜将尽,天歇晓,地平线上显现暗红、暗绿、暗黄的光,浑然一体,绚丽夺目。
在漫漫的白夜里,我们尽情地体会这个充满历史感的城市的魅力。市中心区那些经典的18、19世纪的建筑和街道让人难忘,我相信,在世界上很少有哪个地方能找到像圣彼得堡这样经典的巴罗克式的建筑了。与那种既美观又实用的哥特式建筑相比,这种更加唯美的建筑,至今仍然是因为美而被保留,哪怕有所不便。它们是圣彼得堡气概的证物。因美丽而闻名于世的涅瓦大街如此,罗西建筑师街亦如此。沿河的那些古老的三四层楼房,也都保留着古城风貌,加上仍在使用的那些叮当作响的陈旧的有轨电车,使人仿佛来到19世纪的古城,置身于沙俄时代。我们在市内闲逛时,看到好几条街都在整修,无一例外,全是按老样子。当地的朋友介绍说,保留过去的一切,这是铁的法律。
如果说圣彼得堡的引人之处仅在于她的古典建筑和运河交错的街市,那就大错特错了。这里还有世界超一流的博物馆、美术馆,全城有50多座,它们珍藏着世界艺术珍宝的相当大的一部分,可与英国的大英博物馆和法国的卢浮宫相媲美。我对圣彼得堡那种无可言传的感觉大多产生于参观过国立埃尔米塔日博物馆之后,这个因位于北半球的边缘地区而被称为“隐寓”的地方,是世界上最美的宫殿之一。
埃尔米塔日博物馆前的冬宫广场堪称是圣彼得堡的第一景点,在淡绿色的墙壁上,白色的柱子和金色的雕塑,已让人满目生辉。进去之后,才能真正体会目不暇接是何感觉。两厢是高大的大理石柱,深深的长廊,华丽的巨型吊灯,精美的屋顶壁画,典雅的屋顶花园等装饰,使其显得金碧辉煌,气派非凡。这个博物馆共有1050个房间,若把房间一个个接起来足有27公里长。它总共收藏有绘画、雕塑、出土文物300万件(1998年)。有人统计过,若在每一展示品前驻足一分钟的话,想看完全部珍藏需要5年时间。这里收藏最多的是西欧的艺术品,当然俄国、埃及、希腊、波斯、土耳其、印度、中国、拜占庭等的世界古代遗物、艺术品也有很多。在这里看到自己比较喜欢的几位艺术家的作品着实让人高兴,达芬奇的《圣母丽达》、拉斐尔的《圣母像》、伦勃朗的《浪子回头》等等。在三楼,不仅有印象派画家莫奈、皮萨罗、密莱司等人的作品,还有塞尚、梵高、高更和立体派的莱热的作品。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毕加索年轻时的36幅作品也可以仔细地欣赏,可惜不能一一看过,大多数时候只能是走马观花。
圣彼得堡郊外的风光不能不提。去彼得宫城即夏宫和普希金城时沿途可以看到浓郁的俄罗斯田园风光。夏宫被喻为“俄罗斯艺术之珠”,是彼得大帝召集了一流的建筑家、园林师和雕刻家修建的,花园里的各式各样的喷泉和充满阳刚之气的雕塑让人印象深刻,与法国的凡尔赛宫不相上下。而普金城的叶卡捷琳娜宫丝毫不比夏宫逊色,宫殿是俄罗斯巴罗克式的代表性建筑,外部装饰华丽,里面富丽堂皇。最让人难忘的是她的园林,宽阔的林阴道旁,参天大树自由地生长着,坐在道旁的长椅上歇歇脚吧,一辆仿古的马车驶过来,渐渐消失在前边转弯处了,而马铃铛声还在耳边回响,让人有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感叹。到普希金与人决斗的地方凭吊一下吧,这个可怜的人用生命捍卫的尊严是那些热爱他的诗歌的人们多大的损失啊。
尽管在圣彼得堡的夏季可以让一天的24小时都能被利用,可是时间仍然是那样的短暂。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不能细看,彼得保罗要塞、俄罗斯文学博物馆、喀山大教堂、斯莫尔尼宫、阿芙乐尔军舰等只能从外部一看了之,最多在门口照张相表明曾到此一游。我们决定用节省下来的时间去看芭蕾。若不在歌、舞剧繁荣的圣彼得堡看一场芭蕾或听一场歌剧的话,定会抱憾终生。我们到达的当天就打听如何订票,因为当地最好也是全世界有名的玛丽亚剧院那几天没有芭蕾,而穆索尔斯基歌剧和芭蕾舞剧院正好有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于是就订了票,在临走前的那天晚上盛装前去。谁知剧院临时改了剧目,当晚演出的是一个不知名的歌剧,看得人兴趣索然。
从剧场出来,陪同的当地朋友安慰说,圣彼得堡这个地方,来一次肯定是不够的,留点遗憾下次弥补吧。看来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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