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被路边卖甘蔗的老头忽悠,差点把那个老头恨死。
我读五年级的时候,还是个懵懂少年。
在村小学里读书,村小学门口路边有个老头在摆甘蔗摊,他看见我从来不买他的甘蔗,一天放学就忽悠我,说他会看相,并拿出麻衣相书给我看,说我面相是个苦命相,考不上了初中,就是考上初中也考不上高中,考上高中也考不了大学,他真想气死我。
不就是不买他的甘蔗吗,为啥要这么说我,我家里穷,给我的零花钱都用在买书上。
哪里舍得买他的甘蔗,再说嚼甘蔗对牙齿不好,我为什么要帮衬他。
他说我考不上大学,我真的气愤,因为我在村校里班上是尖子的,在全乡四年级数学比赛我是第二名的,我真的不服他的瞎话。
上初中后,我更加勤奋好学,成绩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
那个卖蔗老头说我考不上高中、大学,我偏要考给他看。
那年中考,我在哪个考点是第一名,原以为可以升高中的,想不到老爸和班主任密谋,把我送进了中专学校,不让我读高中考大学。
老爸说早出人才,中专包分配工作,出来工作就有工资领了,家里没有钱供你读高中、大学。
靠!真的被那个卖甘蔗的老头说中了。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容易被人忽视,而又最令人最后悔的就是时间。
年近五旬的我,此时此刻才感悟到高尔基写在《童年》里这些话的无奈和惆怅。
又是一个金色的秋天,又一个中秋节的到来,令我再次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童年时那些个可爱纯真的小伙伴。
邻家的女孩小颖是我童年最好的玩伴,她比我大三岁,在我的记忆中,整个童年留下的几乎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无论是春天在野地里挖野菜,还是秋天里捡庄稼,我总是挎着一个小筐,或者背着一个布口袋,跟在她的后面。
童年时我最喜欢的是秋天,因为我小时候是个非常馋的孩子,到了秋天时,小颖领着我去地里捡庄稼,捡到了庄稼就能换糖吃,换麻花吃。
我的老家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离县城有一百多里路,是真正的穷乡僻壤,也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世外桃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家家户户粮食都不缺,填饱肚皮没有问题,但想要吃上些好东西,例如糖块,麻花,饼干这样的东西却是很难,只有秋收后,才会有推着小车,摇着拨浪鼓的小商贩,来到村子里,用这些稀罕的东西和村民们换粮食。
为了能够吃到糖块,能够吃到香甜的麻花,整个秋天里,我几乎天天跟在小颖的后面,在田地里捡庄稼,小颖用捡到的粮食和商贩换些糖球麻花,虽然小颖心很黑,每次只分给我两三颗糖球,但我依然乐此不疲,感到十分开心。
秋收时叫扒苞米,捡庄稼时叫作遛苞米,在生产队吃大锅饭的年代,人们干农活没有积极性,而且私心都很重,特别秋收的时候,最能体现出人们的这种思想,一铺子几十棵玉米杆子,总会留下几个玉米棒子在上面没有扒下来,藏在玉米杆子的最底层,人们这样做不仅节省了体力,而且还为日后捡庄稼时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村里只要宣布哪一片地秋收完了,村民们可以捡庄稼了,全村的人拿着布口袋立刻涌入到这片地里,争先恐后地将剩下的玉米棒子捡得干干净净,当然没有秋收完的田地里,村里会派人拿着镰刀昼夜看着,防止村民们偷盗,也有极个别胆子大的村民,晚上拿着麻袋去地里偷,如果被抓住了,就会挨罚扣工分。
小颖领着我,我拿着一个小布兜,跟着大人们一起遛苞米,每一天都会捡到二十多个玉米棒子,我俩坐在玉米杆子上,把玉米粒子搓下来,那个年代玉米棒子很小,二十多个玉米棒子,也就有二斤多的玉米粒子,大概能换上十多颗糖球,当时六七岁的我,具体能换多少我不太清楚,每次都是小颖拿着粮食和小贩交换,有时换到一根麻花,小颖会掰下三分之一的大小给我。
我们一起吃着麻花,每次当我吃完后,就会眼巴巴地看着她吃,她总会掰下一小块对我说:“小馋虫,再给你一块,这是最后一块了,没有了。
”直到我十一岁的时候,才结束了和小颖一起捡庄稼的快乐日子,十四岁的小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小学没有毕业,就成了队里的社员,和大人们一起下地干活挣工分。
小颖十七岁时出嫁到了外村,她出嫁的那天晚上,我跟着父母到她家里串门去看她,她把我叫到身前,抓了几大把糖块塞到我的衣兜里,记得当时我很傻的问:“小颖,你以后还回家么?”小颖笑着说:“每年都回来啊,回来看你这个小馋虫。
”几年后,我家搬到了外地,从此和小颖也断绝了音信,三十年的岁月转瞬即逝,想必小颖一定也会时常地想起我,想起我这个拎着布口袋,天天跟在她后面一起捡庄稼的小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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