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料理又添新作:昆虫系营养餐登陆法兰西

黑暗料理又添新作:昆虫系营养餐登陆法兰西,第1张

2012年,法语教师Stéphanie Richard在法国洛林大区蒂耶福斯镇(Thiéfosse)创办了以昆虫为原料的面食工坊。谈到此种面食的优点,她如数家珍:“昆虫是未来的高品质、高蛋白食品,它不含麸质,便于人体吸收”。

目前工坊推出的面食成份共有四种:蟋蟀、蚂蚱、蟋蟀搭配蚂蚱、以及蟋蟀搭配牛肝菌。52岁的Alain Limon是工坊唯一的员工。不过,由于该面食日益畅销,工坊计划再招收一名员工。

Alain表示,“其实,昆虫食品滋味不错,与野味搭配,就更妙了!”Stéphanie点头同意:“举个例子,蟋蟀与牛肝菌的搭配既有菌菇香气,尝起来也像坚果、全麦风味的面食”。

早年,当Stéphanie正在研制适合健身者服用的高蛋白产品时,里昂一家食品生产商主动向她推销以昆虫为原料的高蛋白制品。Stéphanie心动了,并随即定制了一批昆虫食品,作为节日特供推向市场。她没料到,500包迅速销售一空。不过Stéphanie较为冷静地意识到,“人们购买昆虫食品的主要原因,还是出于猎奇心理”。
昆虫面食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Alain将来自图尔市的有机面粉、昆虫粉(7%)和鸡蛋混合,随即将该膏体制作成海螺、鸡冠、意大利面、通心粉等形状的面食,于低温干燥12小时后装袋出售。他平均每天生产180〜200公斤的面食。
每袋售价约6欧元(250克),与传统面食相比,定价稍贵。但Stéphanie表示,对于不吃红肉,又需要补充蛋白质的人来说,昆虫面食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除了传统配方外,Stéphanie还在不断研制新口味的面食。配料方面,她充分考虑了法国北部洛林大区的饮食特色,如最具代表性的奶酪le Maroilles、野蒜、荨麻、藏红花等。她强调,“除了当地无法生产的硬粒小麦粉,所有的原料都产自洛林大区”。接下来,工坊打算进一步制作有馅料的面食。

全世界有许多“昆虫餐厅”,而向来以美食著称的法国自然也在昆虫美食上有着自己的独到创意。

例如,巴黎蒙马特区“裸体午餐”酒馆推出了一系列昆虫小吃。主厨埃利•达维龙表示,吃昆虫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把昆虫粉碎成蛋白质粉,而他选择第二种办法,即“保持昆虫真实、完整的形态”。顾客可以点上一杯有机葡萄酒,佐以一盘甜菜棕榈象鼻虫、水蝎配腌辣椒,或是蚱蜢配鹌鹑蛋。尼斯的一家米其林餐厅也尝试把昆虫加入到传统的法国美食中,例如肥鹅肝酱饼搭配面包虫,蟋蟀、蝎子搭配巧克力酱。

主厨表示,他们只能从国外购买冷冻或脱水虫子。如果未来能够使用新鲜昆虫,还可以根据食材特点研究慢烤等不同烹饪方法,提供更多风味。

法国大型连锁超市家乐福也已出售水牛蠕虫蔬菜汉堡、椒盐黄粉虫/蛾幼虫球等食品。与下文将提到的荷兰超市不同的是,家乐福采用完整的昆虫而不是昆虫粉来制作食品。家乐福对此解释道:“我们特意选取整虫,好让消费者对食物的独特性一目了然。反之,如果昆虫被干燥,研磨,不仅味道会变淡,并且它们特有的形态,会被隐匿于普通食品中“。

2012年5月,荷兰已发行了专门的昆虫食谱,囊括了在巧克力松饼添加蠕虫,或蘑菇烩饭搭配蚱蜢等奇特配方。荷兰专攻昆虫烹饪的厨师亨克还烤出世界上最大的蚱蜢馅饼。

2015年,荷兰连锁超市Jumbo已全线出售昆虫食品,包括黄粉虫汉堡、肉球,以及蜂窝、飞蛾幼虫为原料的“香脆零食”。

这些昆虫食品售价每份在595到679欧元,有多种口味供顾客选择。该公司在声明中说,“我们将为客户提供一种健康并可持续的鱼、肉类替代食品。”

荷兰Bugs Organic Food则生产昆虫麦片,还有鸡肉、昆虫肉块。不过,昆虫本身“消失”在产品中,这种主食更像是一种营养品。

同样地,其他荷兰公司选择从昆虫提取蛋白质,为的是消费者能轻松地接受这一新兴食物。公司项目经理玛丽安•彼得斯说,‘我相信将昆虫作为原料的做法是可持续的。政府也给予公司补助,期待我们能够在这个未来规模相当庞大的行业占据先机”。

英国生产昆虫食品的小型企业则设法绕过人们对食用昆虫的禁忌。例如,英国的食用Edible Unique主打的产品特点是有趣、稀有、高品质(蝎子奶糖、烤巨蚁)。

伦敦有一家害虫餐馆(Pestaurant),专门烹饪各种以“害虫”为主的美味菜肴,包括蜜蜂毛虫开胃菜、蚂蚱清汤、蝗虫饺子和干烧蜜蜂幼虫等。

据统计,地球上大约有1900种昆虫可供人们食用,包括常见的甲虫、毛虫、蜜蜂、蚂蚁和黄蜂。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FAO)专家十分重视将昆虫作为鱼、肉类替代品的研究。他们认为该研究的发展将关系到未来几十年全球食品供给与安全。

昆虫富含蛋白质、脂类、铁、锌、钙、维生素等人体所需营养元素,以及高浓度的脂肪酸。不仅如此,其养殖成本比传统畜牧业低得多。荷兰瓦格宁根大学昆虫学家Arnold Van Huis举了个例子,“生产1公斤牛肉需要10公斤的草类饲料。相比之下,同样重量的食用昆虫只需要一到两公斤的饲料。更重要的是,养殖昆虫所需的水量比传统畜牧业要少得多。总体来说,畜牧业占用了70%耕地、9%淡水资源,而它所释放的温室气体更是高达总排放量18%。更荒唐的是,野生鱼已被过度捕捞,而人们却用野生鱼来喂食养殖鱼”

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林业部门(FAO)工作人员Paul Vantomme赞同这一观点,“我们需要不同的蛋白质来源。野外有大量昆虫,它们很容易在封闭的空间快速繁殖。因此,昆虫物种很有可能成为新型‘迷你家畜’”。

在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人们吃过大约1400种昆虫:甲虫幼虫,蚂蚁,毛虫,蟋蟀,蚕,蝉,蜘蛛,蝎子中国,日本,泰国,南非,墨西哥是最大的昆虫消费国。

不过,人们对昆虫食品的偏见在短期内似乎难以消除。专门研究人与昆虫关系的人种学家Nicolas Césard指出,“在某些情况下,昆虫食品是喜庆节日菜肴或受人喜爱的开胃小食“。不过,人们仍集体下意识地拒绝以昆虫做食物。昆虫和蜘蛛被视为肮脏、丑陋的疾病传播媒介”。

此外,当人们宣传昆虫食品能够帮助贫困人口时,言下之意是,陷于穷困的人只能吃”低劣的食物”:Nicolas举例说,”在印度巴厘岛,不少更富裕的当地人并不会选择昆虫食品“。

无论如何,昆虫学家Van Huis对“直接或间接”食用昆虫的前景仍然非常乐观:十年来,人们在意识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其中一个具备很大潜力的做法是,用“迷你家畜”来生产养殖业饲料。

例如,林业部门(FAO)工作人员Paul Vantomme补充道,“与其用野生鱼粉、鱼油来喂鱼,不如用昆虫来生产饲料”。其实直到20世纪80年代,法国就一直使用小飞虫来制作饲料。养猪场也曾使用过此法,成效卓著。2014年,至少有四家公司正在全球各地针对宠物食品、水产养殖市场生产昆虫。

目前为止,人们仍未实现大规模生产昆虫食品:研究者需要对工业生产中昆虫生理机能和需求进行更多的探寻。

不仅如此,目前没有任何种类的昆虫食品被正式允许进入欧洲市场。欧洲食品监管条例规定,除非制造商可以证明,1997年以前人们在欧洲大量食用该食品,否则它将无法被直接引入市场。在此种情况下,食品必须经过各成员国和欧洲食品安全局的评估,才能获得由欧盟委员会颁发的上市许可。

2013年底,比利时联邦食品安全局发布了一份清单,列举了十余种可在市场上销售的昆虫。但欧盟尚没有类似官方文件。

然而,事实上人们仍旧可以在市面上购买到昆虫食品:“欧盟法规的某些术语非常含混,尤其它针对的对象实为“动物残块”。有专家表示,“一些制造商甚至钻了法律的空子,认为“整只”昆虫不属于“动物残块”,因此不受此法规约束。当局也的确无法依照明确的规定来监管“。目前,欧盟正在修订相关法规,预计将于今年发布新规。

总而言之,不少商家认为昆虫可在食物链中进一步扮演更重要的角色,而美国、加拿大、法国、荷兰和南非都在建设更大的昆虫农场。

不过,昆虫饮食行业面临的主要挑战并不是让人们尝试吃昆虫,而在于让他们将昆虫纳入日常饮食习惯中,成为回头客。市场对商家的努力是否有持续响应,仍待观察。

昆虫记
论祖传

人人都有自己的才能和自己的性格。有的时候这种性格看起来好像是从我们的祖先
那里遗传下来的,然而要想再追究这些性格是来源于何处,却又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
事情。
例如,有一天看到一个牧童,他正低声地数着一颗颗小石子,计算这些小石子的总
数,把这当做一种消遣,于是他长大后竟然成了十分著名的教授,最后,他也许可以成
为数学家。另外又有一个孩子,他的年龄比起别的小孩子们也大不了多少,别的孩子们
只注意玩闹的事情,然而他却不和别的小孩子们在一起玩儿,而是整日幻想一种乐器的
声音,于是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竟听到一种神秘的合奏曲子了。可见这个小孩是很有
音乐天才的。第三个小孩,长得又小又瘦,年龄也很小,也许他吃面包和果酱时,还会
不小心涂到脸上,但他竟然有他独自的爱好——喜欢雕塑粘土,制成各种各样的小模型,
这些小模型被他雕塑得各具形态。如果这个小孩子运气好的话,他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
一名著名的雕刻家的。
我知道,在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是十分让人讨厌的一种行为,但是我想也许大家
能允许我来讲一番,并借这个机会来介绍我自己和我的研究。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已经有一种与自然界的事物接近的感觉。如果你认为我的
这种喜欢观察植物和昆虫的性格是从我的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那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
话,因为,我的祖先们都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乡下佬,对其他的东西都一无所知。他们唯
一知道和关心的,就是他们自己养的牛和羊。在我的祖父辈之中,只有一个人翻过书本
儿,甚至就连他对于字母的拼法在我看来也是十分不可信的。至于如果要说到我曾经受
过什么专门的训练,那就更谈不上了,从小就没有老师教过我,更没有指导者,而且也
常常没有什么书可看。不过,我只是朝着我眼前的一个目标不停地走,这个目标就是有
朝一日在昆虫的历史上,多少加上几页我对昆虫的见解。
回忆过去,在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时我才刚刚学会
认字母,然而,我对于当时我那种初次学习的勇气和决心,至今都感到非常骄傲。
我记得很清楚的一次经历是我第一次去寻找鸟巢和第一次去采集野菌的情景,当时
那种高兴的心情真令我直到今天还难以忘怀。
记得有一天,我去攀登离我家很近的一座山。在这座山顶上,有一片很早就引起我
浓厚兴趣的树林,从我家的小窗子里看出去,可以看见这些树木朝天立着,在风中摇摆,
在雪里弯腰,我很早就想能有机会跑到这些树林那儿去看一看了。这一次的爬山,爬了
好长的时间,而我的腿又很短,所以爬的速度十分缓慢,草坡十分陡峭,就跟屋顶一样。
忽然,在我的脚下,我发现了一只十分可爱的小鸟。我猜想这只小鸟一定是从它藏
身的大石头上飞下来的。不到一会儿工夫,我就发现了这只小鸟的巢。这个鸟巢是用干
草和羽毛做成的,而且里面还排列着六个蛋。这些蛋具有美丽的纯蓝色,而且十分光亮,
这是我第一次找到鸟巢,是小鸟们带给我许多的快乐中的第一次。我简直高兴极了,于
是我伏在草地上,十分认真地观察它。
这时候,母鸟十分焦急的在石上飞来飞去,而且还“塔克!塔克!”地叫着,表现
出一种十分不安的样子。我当时年龄还太小,甚至还不能懂得它为什么那么痛苦,当时
我心里想出了一个计划,我首先带回去一只蓝色的蛋,作为纪念品。然后,过两星期后
再来,趁着这些小鸟还不能飞的时候,将它们拿走。我还算幸运,当我把蓝鸟蛋放在青
苔上,小心翼翼地走回家时,恰巧遇见了一位牧师。
他说“呵!一个萨克锡柯拉的蛋!你是从哪里捡到这只蛋的?”
我告诉他前前后后捡蛋的经历,并且说:“我打算再回去拿走其余的蛋,不过要等
到当新生出的小鸟们刚长出羽毛的时候。”
“哎,不许你那样做!”牧师叫了起来;“你不可以那么残忍,去抢那可怜母鸟的
孩子。现在你要做一个好孩子,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碰那个鸟巢。”
从这一番谈话当中,我懂得了两件事。第一件,偷鸟蛋是件残忍的事。第二件,鸟
兽同人类一样,它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名字的。
于是我自己问自己道:“在树林里的,在草原上的,我的许多朋友,它们是叫什么
名字呢?萨克锡柯拉的意思是什么呢?”
几年以后,我才晓得萨克锡柯拉的意思是岩石中的居住者,那种下蓝色蛋的鸟是一
种被称为石鸟的鸟儿。
有一条小河沿着我们的村子旁边悄悄地流过,在河的对岸,有一座树林,全是光滑
笔直的树木,就像高高耸立的柱子一般,而且地上铺满了青苔。
在这座树林里,我第一次采集到了野菌。这野菌的形状,猛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
母鸡生在青苔上的蛋一样。还有许多别的种类的野菌形状不一,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
形状长得像小铃儿,有的形状长得像灯泡,有的形状像茶杯,还有些是破的,它们会流
出像牛奶一样的泪,有些当我踩到它们的时候,变成蓝蓝的颜色了。其中,有一种最稀
奇的,长得像梨一样,它们顶上有一个圆孔,大概是一种烟筒吧。我用指头在下面一戳,
会有一簇烟从烟筒里面喷出来,我把它们装满了好大一袋子,等到心情好的时候,我就
把它们弄得冒烟,直到后来它们缩成一种像火绒一样的东西为止。
在这以后,我又好几次回到这片有趣的树林。我在乌鸦队里,研究真菌学的初步功
课,通过这种采集所得到的一切,是呆在房子里不可能获得的。
在这种一边观察自然与一边做试验的方法相结合的情况之下,我的所有功课,除两
门课,差不多都学过了。我从别人那里,只学过两种科学性质的功课,而且在我的一生
中,也只有这两种:一种是解剖学,一种是化学。
第一种是我得力于造诣很深的自然科学家摩根·斯东,他教我如何在盛水的盆中看
蜗牛的内部结构。这门功课的时间很短,但是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初次学习化学时,运气就比较差了。在一次实验中,玻璃瓶爆炸,使多数同学受
了伤,有一个人眼睛险些儿瞎了,老师的衣服也被烧成了碎片,教室的墙上沾污了许多
斑点。后来,我重新回到这间教室时,已经不是学生而是教师了,墙上的斑点却还留在
那里。这一次,我至少学到了一件事,就是以后我每做一种试验,总是让我的学生们离
开远一点。
我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在野外建立一个试验室。当时我还处于在为每天的面
包问题而发愁的生活状况下,这真是一件不容易办到的事情!我几乎四十年来都有这种
梦想,想拥有一块小小的土地,把土地的四面围起来,让它成为我私人所有的土地;寂
寞、荒凉、太阳曝晒、长满荆草,这些都是为黄蜂和蜜蜂所喜好的环境条件。在这里,
没有烦扰,我可以与我的朋友们,如猎蜂手,用一种难解的语言相互问答,这当中就包
含了不少观察与试验呢。
在这里,也没有长的旅行和远足,以至于白白浪费了时间与精力,这样我就可以时
时留心我的昆虫们了!
最后,我实现了我的愿望。在一个小村落的幽静之处,我得到了一小块土地。这是
一块哈麻司,这个名字是给我们洽布罗温司的一块不能耕种,而且有许多石子的地方起
的。那里除了一些百里香,很少有植物能够生长起来。如果花费功夫耕耘,是可以长出
东西的,可是实在又不值得。不过到了春天会有些羊群从那里走过,如果碰巧当时下点
雨,也是可以生长一些小草的。
然而,我自己专有的哈麻司,却有一些掺着石子的红土,并且曾经被人粗粗地耕种
过了。有人告诉我说,在这块地上生长过葡萄树,于是我心里真有几分懊恼,因为原来
的植物已经被人用二脚叉弄掉了,现在已经没有百里香了。百里香对于我也许有用,因
为可以用来做黄蜂和蜜蜂的猎场,所以我不得已又把它们重新种植起来。
这里长满了偃卧草、刺桐花、以及西班牙的牡莉植物——那是长满了橙**的花,
并且有硬爪般的花序的植物。在这些上面,盖着一层伊利里亚的棉蓟,它那耸然直立的
树枝干,有时长到六尺高,而且末梢还长着大大的粉红球,还带有小刺,真是武装齐备,
使得采集植物的人不知应从哪里下手摘取才好。在它们当中,有穗形的矢车菊,长了好
长一排钩子,悬钩子的嫩芽爬到了地上。假使你不穿上高筒皮鞋,就来到有这么多刺的
树林里,你就要因为你的粗心而受到惩罚了。
这就是我四十年来拼命奋斗得来的属于我的乐园啊!
在我的这个稀奇而又冷清的王国里,是无数蜜蜂和黄蜂的快乐的猎场,我从来没有
在单独的一块地方,看见过这么多的昆虫。各种生意都以这块地为中心,来了猎取各种
野味的猎人、泥土匠、纺织工人、切叶者、纸板制造者,同时也有石膏工人在拌和泥灰,
木匠在钻木头,矿工在掘地下隧道,以及牛的大肠膜(用来隔开金箔)工人,各种各样的
人都有。
快看啊!这里有一种会缝纫的蜜蜂。它剥下开有黄花底的刺桐的网状线,采集了一
团填充的东西,很骄傲地用它的腮(即颚)带走了。它准备到地下,用采来的这团东西储
藏蜜和卵。那里是一群切叶蜂,在它们的身躯下面,带着黑色的,白色的,或者血红色
的,切割用的毛刷,它们打算到邻近的小树林中,把树叶子割成圆形的小片用来包裹它
们的收获品。这里又是一群穿着黑丝绒衣的泥水匠蜂,它们是做水泥与沙石工作的。在
我的哈麻司里我们很容易在石头上发现它们工作用的工具。另外,这有一种野蜂,它把
窝巢藏在空蜗牛壳的盘梯里。还有一种,把它的蛴螬安置在干燥的悬钩子的秆子的木髓
里。第三种,利用干芦苇的沟道做它的家。至于第四种,住在泥水匠蜂的空隧道中,而
且连租金都用不着付。还有的蜜蜂生着角,有些蜜蜂后腿头上长着刷子,这些都是用来
收割的。
我的哈麻司的墙壁建筑好了,到处可以看到成堆成堆的石子和细沙,这些全是建筑
工人们堆弃下来的,并且不久就被各种住户给霸占了。泥水匠蜂选了个石头的缝隙,用
来做它们睡眠的地方。若是有凶悍的蜥蜴,一不小心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去攻击
人和狗。它们挑选了一个洞穴,伏在那里等待路过的蜣螂。黑耳毛的鸫鸟,穿着白黑相
间的衣裳,看上去好像是黑衣僧,坐在石头顶上唱简单的歌曲。那些藏有天蓝色的小蛋
的鸟巢,会在石堆的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呢?当石头被人搬动的时候,在石头里面生活的
那些小黑衣僧自然也一块儿被移动了。我对这些小黑衣僧感到十分惋惜,因为它们是很
可爱的小邻居。至于那个蜥蜴,我可不觉得它可爱,所以对于它的离开,我心里没有丝
毫的惋惜之情。
在沙土堆里,还隐藏了掘地蜂和猎蜂的群落,令我感到遗憾的是,这些可怜的掘地
蜂和猎蜂们后来无情地被建筑工人给无辜地驱逐走了。但是仍然还有一些猎户们留着,
它们成天忙忙碌碌,寻找小毛虫。还有一种长得很大的黄蜂,竟然胆大包天地敢去捕捉
毒蜘蛛,在哈麻司的泥土里,有许多这种相当利害的蜘蛛居住着。而且你可以看到,还
有强悍勇猛的蚂蚁,它们派遣出一个兵营的力量,排着长长的队伍,向战场出发,去猎
取它们强大的俘虏。
此外,在屋子附近的树林里面,住满了各种鸟雀。它们之中有的是唱歌鸟,有的是
绿莺,有的是麻雀,还有猫头鹰。在这片树林里有一个小池塘,池中住满了青蛙,五月
份到来的时候,它们就组成振耳欲聋的乐队。在居民之中,最最勇敢的要数黄蜂了,它
竟不经允许地霸占了我的屋子。在我的屋子门口,还居住着白腰蜂。每次当我要走进屋
子里的时候,我必须十分小心,不然就会踩到它们,破坏了它们开矿的工作。在关闭的
窗户里,泥水匠蜂在软沙石的墙上建筑土巢。我在窗户的木框上一不小心留下的小孔,
被它们利用来做门户。在百叶窗的边线上,少数几只迷了路的泥水匠蜂建筑起了蜂巢。
午饭时候一到,这些黄蜂就翩然来访,它们的目的,当然是想看看我的葡萄成熟了没有。
这些昆虫全都是我的伙伴,我的亲爱的小动物们,我从前和现在所熟识的朋友们,
它们全都住在这里,它们每天打猎,建筑窝巢,以及养活它们的家族。而且,假如我打
算移动一下住处,大山离我很近,到处都是野草莓树、岩蔷薇和石楠植物,黄蜂与蜜蜂
都是喜欢聚集在那里的。我有很多理由,使我为了乡村而逃避都市,来到西内南,做些
除杂草和灌溉莴苣的事情。
昆虫记
神秘的池塘

当我面对池塘,凝视着它的时候,我可从来都不觉得厌倦。在这个绿色的小小世界
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忙碌的小生命生生不息。在充满泥泞的池边,随处可见一堆堆黑色
的小蝌蚪在暖和的池水中嬉戏着,追逐着;有着红色肚皮的蝾螈也把它的宽尾巴像舵一
样地摇摆着,并缓缓地前进;在那芦苇草丛中,我们还可以找到一群群石蚕的幼虫,它
们各自将身体隐匿在一个枯枝做的小鞘中——这个小鞘是用来作防御天敌和各种各样意
想不到的灾难用的。
在池塘的深处,水甲虫在活泼地跳跃着,它的前翅的尖端带着一个气泡,这个气泡
是帮助它呼吸用的。它的胸下有一片胸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佩带在一个威武的大
将军胸前的一块闪着银光的胸甲。在水面上,我们可以看到一堆闪着亮光的“蚌蛛”在
打着转,欢快地扭动着,不对,那不是“蚌蛛”,其实那是豉虫们在开舞会呢!离这儿
不远的地方,有一队池鳐正在向这边游来,它们那傍击式的泳姿,就像裁缝手中的缝针
那样迅速而有力。
在这个地方你还会见到水蝎,只见它交叉着两肢,在水面上悠闲地做出一副仰泳的
姿势,那神态,仿佛它是天底下最伟大的游泳好手。还有那蜻蜓的幼虫,穿着沾满泥巴
的外套,身体的后部有一个漏斗,每当它以极高的速度把漏斗里的水挤压出来的时候,
借着水的反作用力,它的身体就会以同样的高速冲向前方。
在池塘的底下,躺着许多沉静又稳重的贝壳动物。有时候,小小的田螺们会沿着池
底轻轻地、缓缓地爬到岸边,小心翼翼地慢慢张开它们沉沉的盖子,眨巴着眼睛,好奇
地展望这个美丽的水中乐园,同时又尽情地呼吸一些陆上空气;水蛭们伏在它们的征服
物上,不停地扭动着它们的身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成千上万的孑孓在水中有节奏
地一扭一曲,不久的将来它们会变成蚊子,成为人人喊打的坏蛋。
乍一看,这是一个停滞不动的池塘,虽然它的直径不超过几尺,可是在阳光的孕育
下,它却犹如一个辽阔神秘而又丰富多彩的世界。它多能打动和引发一个孩子的好奇心
啊!让我来告诉你,在我的记忆中的第一个池塘怎样深深地吸引了我,激发起我的好奇
心。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除了我妈妈继承的一所房子和一块小小的荒芜的园子之外,
几乎什么也没有了。“我们将怎么生活下去呢?”这个严重的问题,常常会挂在我爸爸
妈妈的嘴边。
你听说过“大拇指”的故事吗?那个“大拇指”藏在他父亲的矮凳子下,偷听他父
亲和母亲所说的一些关于生活窘迫的对话。我就很像那个“大拇指”。但是我没有像他
那样,可以藏在凳子底下,我是伏在桌子上一面假装睡着了,一面偷听他们的谈话。幸
运的是,我所听到的,并不像“大拇指”的父亲所说的那种使人心寒的话,相反地,那
是一个美妙的计划。我听了以后,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快乐和欣慰。
“如果我们来养一群小鸭”,妈妈说,“将来一定可以换得不少钱。我们可以买些
油脂回来,让亨利天天照料它们,把它们喂得肥肥的。”
“太好了!”父亲高兴地说道,“让我们来试试吧。”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我和一群可爱的小鸭子们一起漫步到池畔,它们
都穿着鲜**的衣裳,活泼地在水中打闹、洗澡。我在旁边微笑地看着它们洗澡,耐心
地等它们洗痛快,然后带着它们慢悠悠地走回家。半路上,我发现其中有一只小鸭累了,
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捧起来放在篮子里面,让它甜甜地睡觉。
没想到就在两个月之后,我的美梦就实现了:我们家里养了二十四只毛茸茸的小鸭
子。鸭子自己不会孵蛋,常常由母鸡来孵。可怜的老母鸡分不出孵的是自己的亲骨肉还
是别家的“野孩子”,只要是那圆溜溜、和鸡蛋差不多样子的蛋,它都很乐意去孵,并
把孵出来的小生物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负责孵育我们家的小鸭的是两只黑母鸡,
其中一只是我们自己家的,而另一只是向邻居借来的。
我们家的那只黑母鸡,每天陪着小鸭们玩,不厌其烦地和它们做游戏玩耍,让它们
快乐健康地长大。我往一只木桶里盛了些水,大约有两寸高,这个木桶就成了小鸭们的
游泳池。只要是晴朗的日子,小鸭们总是一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边在木桶里洗澡嬉
戏,显得无比的美满、和谐和舒适,令旁边的黑母鸡羡慕不已。
两星期以后,这只小小的木桶渐渐地不能满足小鸭们的要求了。它们需要大量的水,
这样它们才能在里面自由自在地翻身跳跃,它们还需要许多小虾米、小螃蟹、小虫子之
类作为它们的食物。而这些食物通常大量地蕴藏在互相缠绕的水草中,等候着它们自己
去猎取。现在我感觉到取水是个大问题。因为我们家住在山上,而从山脚下带大量的水
上来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在夏天,我们自己都不能痛快地喝水,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小
鸭呢?
虽然在我们家附近也有一口井,可那是一口半枯的井,每天要供四五家邻居轮流使
用,还有学校里的校长先生养的那头驴子,它总是贪得无厌地对着那井水大口大口地喝
水,那口井很快就被喝干了。直到整整一昼夜之后,才看见有井水渐渐地升起来,恢复
到原来的样子。在这么艰难的水荒中,我们可怜的小鸭子自然就没有自由嬉水的份了。
不过,在那山脚下,有一条潺潺的小溪。那倒是小鸭们的天然乐园。可是从我们家
到那小溪,必须穿过一条村里的小路,可是我们不能走那条小路,因为在那条路上我们
很可能会碰到几只凶恶的猫和狗,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冲散小鸭们的队伍,使我没法把它
们重新聚拢在一起。于是,我只得另谋出路。我想起在离山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
草地和一个很不小的池塘。那是一个很荒凉很偏僻的地方,没有什么猫狗的打扰,的确
可以成为小鸭们的乐园。
我第一天做牧童,心中又快活又自在。不过有件事很令我难受,那就是赤裸裸的双
脚,渐渐地起泡了。因为跑了太多的路,我又不能把箱子里那双鞋子拿出来穿。那双宝
贵的鞋子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能穿。我赤裸的脚不停地在乱石杂草中奔跑,伤口越来越
大了。
小鸭们的脚似乎也受不了这么折腾,因为它们的蹼还没有完全长成,还远不够坚硬。
当它们走在这么崎呕的山路上时,不时地发出“呷呷——”的叫声,似乎是在请求我允
许它们休息一下。每当这个时候,我也只得满足它们的要求,招呼它们在树荫下歇歇脚,
否则恐怕它们再也没有力气走完剩下的路了。
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池水浅浅的,温温的,水中露出的土丘就好像是一个个
小小的岛屿。小鸭们一到那儿就飞奔过去忙碌地在岸上寻找食物。吃饱喝足后,它们会
下到水里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它们常常会把身体倒竖起来,前身埋在水里,尾巴指向
空中,仿佛在跳水中芭蕾。我美滋滋地欣赏着小鸭们优美的动作,看累了,就看看水中
别的景物。
那是什么?在泥土上,我看到有几段互相缠绕着的绳子又粗又松,黑沉沉的,像熏
满了的烟灰。如果你看到它,可能会以为它是从什么袜子上拆下来的绒线。于是我想:
可能是哪位牧羊女在水边编一只黑色的绒线袜子,突然发现某些地方漏了几针,不能往
下编了,埋怨了一阵子后,就决心全部拆掉,重新开始,而在她拆得不耐烦的时候,就
索性把这编坏的部分全丢在水里。这个推测看起来合情合理。
我走过去,想拾一段放到手掌里仔细观察,没想到这玩意儿又粘又滑,一下子就从
我的手指缝里滑走了。我花费了好大的劲,就是捉不住它,并且有几段绳子的结突然散
了,从里面跑出一颗颗小珠子,只有针尖般大小,后面拖着一条扁平的尾巴,我一下子
认出它们了,那是我所熟悉的一种动物的幼虫。它就是青蛙的幼虫——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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