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回归美国制造，台积电跟不跟？

　　当真情势比人强，竟然连英特尔也加入「政绩工程」行列，宣布以70亿美元盖新厂，力挺川普的制造回流。台积电会是下一个响应「美国制造」的吗？当苹果跟英特尔走得愈来愈近，这个可能性也愈来愈高。

　　2月8日，英特尔执行长科再奇（Brian Krzanich）到白宫与美国总统川普会面（见上图），随后宣布，将在美国亚利桑那州投资超过70亿美元盖厂，预计三年后量产7纳米芯片，新增3000个高薪工作机会，并在亚利桑那州间接创造上万个长期工作机会。 其实，早在2012年，当时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就曾造访这个兴建中的「42厂」，并称赞英特尔是「制造回流」的典范，但该建厂工程却在两年后踩刹车，直到现在才重起炉灶。

　　去年年中，英特尔宣布全球大裁员1.2万名，这消息轰动一时，很多人还记忆犹新。为什么现在还能在美国扩厂、招人？ 科再奇写给员工的信做了解答：「很多人在问，为什么是现在？」他写着，因为「我们看到政府的税与监管政策的推动方向（有利于美国制造）。」 他并做了政治味十足的宣示：「42厂会确保美国半导体全球领导者的地位。」

　　位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英特尔42厂，被赋予要确保美国半导体全球领导者地位的重责大任。（天下资料）

　　这句话，十足呼应美国白宫科技顾问办公室1月提交给总统的报告——《确保美国半导体长期领导优势》。这份32页报告的撰写小组成员星光熠熠，包含英特尔前执行长欧德宁（Paul Otellini）、高通董事会执行主席雅各布（Paul Jacobs）、应用材料前董事长史宾林特（Michael Splinter）等。

　　该报告主要针对中国大力扶持半导体业造成的威胁，希望美国政府采取因应措施。这部份与台湾半导体业利益一致。然而，客户一半来自美国，在美国仅有一座8吋小厂的台积电，却可能因此被台风尾扫到。 因为该报告建议之一，「改善美国半导体制造业的商业环境。」部份分析师认为可能造成压力，让苹果等美国大客户要求台积电到美国设厂，或者转单给英特尔。

　　一个月前的台积电法说，当时摩根士丹利证券分析师Charlie Chan曾问张忠谋，这篇白宫半导体业报告对台积的影响？ 当时，张忠谋先四两拨千金回答，这篇报告是呈报给奥巴马总统，「这篇报告的论点会不会被新任总统列为政策，还是未知之数，」他一派轻松地说。

　　现在看来，台积电得当真了。 就是要Made in USA，川普团队支持压制中国半导体。即将接任商务部长的罗斯（Wilbur Ross），不久前在上任听证会，回答参议员的质询时说，「他非常非常关切，」中国快速发展的半导体产业。他并表示，他跟奥巴马政府的官员讨论过中国半导体议题。

　　翌日《金融时报》的标题写着：「川普团队支持压制中国半导体的呼吁」。 而且，不只川普政府的保护主义倾向，可能对台积电带来压力。英特尔与苹果最近「愈走愈近」的倾向，更令业界为台积电担心，iPhone的处理器代工单，会不会琵琶别抱？

　　苹果跟高通闹翻，向英特尔靠拢 主要是iPhone 7去年底上市之后，各家研究机构拆解发现，iPhone 7竟然用了两个版本的4G Modem（数据芯片）——原来的高通，以及新加入的英特尔（并购自英飞凌） 。而且，因为英特尔的数据芯片性能（上传与下载资料速度可差到50%）明显逊于高通，不少业者直指苹果刻意将高通数据芯片速度调慢，让用户感受不到两个版本的性能差异。

　　为什么苹果宁可牺牲部份产品性能，也要采用英特尔数据芯片。苹果为何要对英特尔这么好？对高通这么坏？ 今年1月，苹果在美国法院控告高通的消息曝光，各界才恍然大悟，原来苹果跟高通闹翻了。 苹果控告高通滥用垄断地位超收专利授权金，同时还以10亿美元的回馈金要胁苹果在韩国公平会审理高通垄断案做假证，遭苹果拒绝后，高通还扣押这笔费用作为报复。

　　高通则回应，苹果的指控「毫无事实根据」。 然而，这个戏剧性十足，而且来自最大客户的指控，已让高通股价在一月间大跌18%。 张忠谋「不排除」到美国盖新厂 合理预期，今年底发售、预计将大改款的iPhone 8，采用英特尔数据芯片的比例，「只会多不会少，」一位分析师指出。

　　这对台积电而言，是短多长空。因为英特尔的数据芯片，延续之前英飞凌时代的传统，一直由台积电代工。而高通芯片则已转单给三星制造。

　　尽管在美生产将有诸多缺点，当张忠谋被问到台积电到美国盖新厂的可能性时，仍首次说出「不排除！」

　　「空」的部份是，当苹果与英特尔这对矽谷双雄走得愈来愈近，苹果未来将处理器交给英特尔代工的可能性也愈来愈高。

　　前分析师陆行之曾估算，英特尔的晶圆生产成本约是台积电两倍，主要是因为良率较差、产能利用率较差的原因。

　　然而一位美系分析师分析，尽管英特尔代工价格昂贵，但是，在川普高喊「美国制造」的势头下，「苹果为了政治正确少赚点，英特尔牺牲点利润，（转单）不是不可能。」

　　难怪最近一次台积电法说，张忠谋被问到台积电到美国盖新厂的可能性时，尽管仍力陈到美国生产的诸多缺点，但仍首次说出「不排除！」，口气已较过去软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