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认识了芳姐

那一年,我认识了芳姐,第1张

                  长大的不管长到多大

                   走远的无论走到多远

                   你永远是我们心中最美的芳姐

芳姐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我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那时她刚从师大毕业,20岁出头,没比我们大多少。

芳姐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目光清澈,大眼睛总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爱穿裙子,走起路来裙裾飘飘,神采飞扬。

起初我们都有点儿怀疑,这个年轻的姑娘能不能搞定我们这一群自带青春期各种神经病的少男少女们。没准儿带完高一,就把我们转卖给别的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了。但是,芳姐却一口气把我们带到了高三,和我们结结实实的一起待了三年,相爱相杀,走到了高考。

芳姐工作极其认真,她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们身上,对我们每个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她的管理方式松紧适宜,有张有弛,但是却超乎寻常的细致。谁有任何异动都别想逃过她的法眼。芳姐是教生物课的,她的课没人敢造次,连赵弱这种少儿多动症也能装三分正经。

但是下课时和我们聊天说笑时,她就会“原形毕露”,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了。记得高一时运动会,她穿着牛仔裤和休闲的上衣,混在我们中间,压根儿就看不出来是老师了。她说有个老乡跑来和她借钱,她犹豫到底要不要借给对方,害怕对方是个骗子。我们在一边竭尽全力的用自己有限的人生经验帮她出谋划策,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其实她早已把钱借出去了,只是想起来又觉得心里不托底而已,哈哈哈。

那时她们教工的宿舍就在我们宿舍边上,有一次,我和同学在英语老师那里问题目,听到她在院子里和地理老师在聊天,她嗲声嗲气的说:“这次的事情根本不赖我,就是他不对。”

我们一听就来劲了,哎呀,芳姐和男朋友吵架了呀,结果刚听到一半,她们就噤声了。我们探出头偷看,发现一个戴眼镜的先生骑着车停在了宿舍门前,过了一会儿,眼镜先生就和芳姐一起不见了。

还有一次,我们看到芳姐在和别的老师显摆说,看我的镯子漂亮吧,老师们都啧啧赞叹,我们就猜测,肯定不是自己买的,后来好像听说是婆婆送的。不过都是八卦小道消息,也没有人敢去证实。

后来芳姐结婚了,眼镜先生变成了芳姐夫。她度蜜月回来,换了一个很有特色的眼镜,芳姐说这个眼镜的镜架是景泰蓝的,一群臭美的小女生艳羡无比,都说以后自己也要买一个这样的眼镜。以至于后来我每次配新眼镜时都会想起芳姐的那个景泰蓝眼镜架。

我们应邀到芳姐家里做客。

看到芳姐不戴眼镜的婚纱照,好美啊,大家站在照片前面咽口水。

我们一起八卦益姑娘晚上说梦话的事,结果芳姐突然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她笑点真的很低呀,我们一脸懵圈的看着她,也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们在你面前看着你傻笑,却不知道你到底在笑啥。

直到芳姐自己笑得快断气了,才努力的勉为其难的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某人也说梦话, 还……还唱歌……

最后三个字好不容易从不可控制的魔性笑声中逃离出来,只在空气中停留了0.05秒,气氛就已经燃爆了,大家憋了半晌想笑却找不到由头的笑意终于像蒸汽锅炉爆炸一样爆发了。

有人说梦话?

梦里还唱歌?

唱的还是我们都熟悉的曲调啦啦啦啦啦啦?

所有人都笑翻在地了,导致后来我光捂着笑疼的肚子,都记不清到底是芳姐自己说梦话,还是芳姐夫说梦话,反正就是有人比益姑娘还厉害,不仅说梦话,还能在梦里唱歌。

那时出过一件大事。就是芳姐的父亲突然去世了。芳姐请假回去一段时间后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都觉得她明显的憔悴和消瘦了。她平静而简短的讲述了父亲去世的经过。我看着她,心紧紧的缩在一起,生怕她的眼圈一红会泣不成声。但是芳姐没有,她一丝不苟的讲课,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稳和淡定。

那时的我未经世事,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生离死别在我心里虽然深刻而沉重,但是大抵就是一种悲怆的情绪而已。我并不能体会到她心里到底有多么痛苦。只是当清风拂来,芳姐的发丝被吹乱,轻轻的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我突然觉得体内有个什么开关被按了一下,然后,有什么液体缓缓的涌出了我的眼睛。

我从小就是个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从小学到初中,老师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人生的路很漫长,将来有更多的大风大浪,你要学会坚强地去面对。那时大风大浪对我来说就是抽象的四个字而已,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大风大浪。

但是这一次,我知道了,芳姐经历的这些就是大风大浪了。亲人离开了,无论你有多么痛苦和悲伤,你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站起来,迅速的回到生活原本的轨道,教课,做班主任。天高云淡,日月恒长,你只能把苦涩慢慢的咽下去,在未来的无穷岁月里慢慢品尝。

我从小体质差,高中三年基本就干了两件事,一是生病。二是继续生病。

芳姐没少为我这个病秧子 *** 心。在宿舍里帮我熬药啊,煮小米粥啊,带我去医务室啊,送我回宿舍啊,逗我开心啊,有一次甚至还通过同学爸爸的关系帮我联系到医院去做检查。她还要负责帮我处理和其他同学的关系,调解矛盾,因为有些事情我交代的也不清楚,结果把老师也给折进去了,我给她添了很多很多的麻烦。

但是麻烦还不止这些,最麻烦的也许还是我的性格问题。心思沉重,悲观落寞,情绪波动大,成绩大起大落。为了这个事情,我没少在芳姐办公室里哭。

恶劣的情绪和虚弱的体质互相纠缠,恶性循环,甚至有一个阶段,我已经没有信心继续我的学业了。我觉得我过去的路没走好,我要休整一段时间,重新再来。

于是我在病假了一周后来到芳姐的办公室,我对她说,我要休学,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永远记得芳姐当时的表情。她面带微笑,真诚的对我说:“我特别理解你现在的想法。真的,因为我以前上学时,有一次生病,脖子上长了一个很大的脓包,特别疼,我就想,好累呀,我真想休息休息,如果我现在能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后来我咬牙坚持下来了。”

我沉默了半天,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芳姐站起来拿教案,她说,我先去上课啊,你再想想。

我看着她的背影风一样的闪出了办公室。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缓缓的在她的座位上坐下,呆呆地看着她的办公桌上玻璃板下面压着的关于做人做事的座右铭。我的心里像有一锅烧开了的水,哗啦啦的翻腾着。

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她只是给我讲了她以前生病的事。她没有做任何的价值判断,她没有问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到非要休学不可,也没有说你现在选择退缩就是一个逃兵一个懦夫。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表达,比如我吹毛求疵的完美主义,比如我起伏不定的糟糕情绪,比如我极度悲观导致的患得患失,但是一切都如鲠在喉,没法言说。最后,我留了一张纸条在她的桌上,我只写了一句话,老师我不休学了,我回来上课。

当天晚上我在医学院的 *** 场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了一场。次日,我平静的回到了教室。

芳姐显然是看到了那张纸条,也看到了我回到了教室,但是她再也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她知道我为什么想当逃兵,她知道我这样的学生无需严厉鞭挞,她知道我一定会自己想通,然后乖乖回来上课。她只要给我一点点力,我就可以借势飞翔,但是这点力必须是她给的。

很多年后再次回想这件事,如果当时她同意我休学了,我有了机会重新从高一开始读,我的成绩就不会大起大落了么,我考上的就一定会是更好的大学么?我就能做到十全十美,拥有零瑕疵的高中生活了么?一切都未可知。

很多过去,都是由自己的性格、价值观、能力、见识等等决定的,即使重新来一次,做出的还是同样的选择。人生没有回头路,谁也没办法重新活一遍。谁也没法保证再来一次就一定比过去好。

不纠结过去,珍视当下,着眼未来,才是王道。

什么是命运?命运就是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人,他或她是怎么样改变了你的人生。芳姐就是我的命运,因为她对我不动声色、润物无声的引领,我最终考上了重点大学。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在我反复的请病假不能上课的期间,芳姐曾经在班会上郑重的和大家讲了我身体不好,但是在缺勤两周的情况下参加市里的语文会考,仍然考了最高分。希望大家能多帮助我,多关心我,我们同舟共济,一个都不能少。当时听完我就泪奔了。

芳姐的学生犯了错受到学校严厉处分,面临被开除的危险,芳姐反复的和校领导沟通,甚至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做担保,要把她的学生留下来。因为只要留下来了,就还是芳姐的好学生,就还是有机会反转、逆袭和创造奇迹。芳姐的学生生了病只能卧床不能到校听课,芳姐安排大家帮助她抄笔记,送作业,组织全体同学为她捐款,竭尽所能,想把她留下,想让她和我们一起往前走。一个都不能少,芳姐用她全部的爱和力量推动着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前行。

教师这个职业是辛苦的,但是更是良心活儿。芳姐从高一把我们带到高三,结婚后一直没要小孩,她说要等我们考上大学。三年里每一个天还没亮的早自习,每一个满天星辰的晚自习,她日日夜夜的守护着我们,跟着我们,监督着我们。想尽各种办法为我们争取最好的任课老师,反复的和任课老师沟通,寻找能让我们进步的办法。和每一个学生谈心,了解学习的情况和思想动向。

她经常自习时从后门的窗口里偷偷看我们,经常有人在开小差玩乐打闹时突然发现窗口有双眼睛,立刻头皮发麻,虚汗顿出。于是他们给芳姐起了外号:老鬼,意思就是神出鬼没。后来连老字也省了,直接就是鬼长鬼短。连芳姐夫也没能幸免,直接变成了鬼丈夫。

同学们说芳姐要是知道了男生们背地里这样叫她,肯定很伤心。我说,鬼,其实是个爱称吧,你看他们经常说五班的哪个老师多凶多凶的,还是咱家鬼好,就感觉是爱称似的。

当然芳姐强势起来也是很厉害的,当初有人想跳舞,有人想打篮球,有人想去跳健美 *** 。都被芳姐镇压了。她经过多方考量,反复权衡,最终还是决定不让他们在大考当前去参加这些活动。因为跳舞,打篮球,健美 *** ,以后上大学有的是机会做,但是高考的时间有限,就这一次,旁逸斜出的事能省则省。那时很多同学都腹诽不已,觉得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但是现在大家自己当父母了,分分钟理解了当年老师的心情,这就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心。不给你点厉害,怎么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哈哈哈哈)

有一年元旦,芳姐说想找个活动让大家一起放松下,玩一玩,后来就提出要包饺子。但是大家七嘴八舌,说就凭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货色的手艺,包出来肯定全是片儿汤啊,而且又要弄面,又要弄馅儿,还去搬到食堂去煮,搞不好再弄成食物中毒就麻烦大了。当然了,其实大家就是集体懒癌,放松也只想找现成的不用自己动手的活动放松。班委反复征求了大家的意见,结果还是不想包,那时好像是安子负责的事情,她只好去找芳姐了。

芳姐进门就黑着脸了,话还没说三句,眼圈就红了。她说就是想让你们包个饺子玩一玩闹一闹,你们怎么就死活不包啊?怎么搞个活动这么难啊?芳姐崩溃了,她摘了眼镜抹眼泪。

下面几个闹腾的最凶的男生傻眼了,你看这事儿给闹的,你要说我们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给芳姐气哭了,这也算一出,因为不包饺子给老师整哭了,我们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才啊。

今天就是说破大天去,这饺子也得包!必须包啊!

芳姐真的没白哭的,我们的饺子包得虽然难看,也确实没有逃过片儿汤的命运,但是大家还是很开心的。每个人都是满头满脸的面粉,然后抬着一堆形态各异,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貌似饺子一样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奔赴食堂了。

折腾大半天饺子煮好后,我反而觉得没食欲吃不下了,赵弱就问,组长,你为啥不吃呀,是怕有毒,吃完嗝屁么?我瞪他一眼,他一边往嘴里塞饺子,一边口齿不清的说,没事儿,我已经吃六个了,十分钟过后,我要是还喘气儿,你再吃也不迟!

如此无私的队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芳姐也为你骄傲了。(这段儿又跑偏了,写芳姐又跑到赵弱那儿了。)

七月高考,骄阳似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芳姐的爱徒们都已经上了砧板了。芳姐急火攻心,满嘴是泡,头发也顾不得梳,穿着短裤拖鞋在学校里来回穿梭。

记得最终成绩出来后,芳姐指着我和教务处的老师说:我学生,就是放弃保送师大的那个,自己考上重点的。那个骄傲和显摆的神气劲,还是三年前那个小女生。

大一的假期我们成群结队的去看芳姐,把她家挤得都呆不下了。我迄今为止一共去看过芳姐两次,大一的寒假暑假都去了。暑假时芳姐宝宝四个月了,胖乎乎的好可爱。我看着芳姐,心里想,成功的送走了第一届毕业生,芳姐终于可以歇歇啦,在家里带娃,好幸福。

但是那后来就再也没去过。因为我的大学又被我过成乱七八糟的样子了。我总感觉自己那么糟糕的状态实在是对不起芳姐当年倾注在我身上的心血。于是我又一次开始从差点把自己摔死的深谷里爬出来,一点一点的恢复自己的高度,想有一天有拿得出的成绩时再去看芳姐。

然而生活中永远都不缺的就是打击和困境。以后的数年里我的人生兜兜转转,起起落落,亲人离世,友人反目,生活一度分崩离析,我再一次的跌入谷底,又再一次从谷底挣扎而出。在这无穷无尽的水深火热的跋涉中,我始终没有等到一种美好的状态,能让我带着自己的成绩去见芳姐。

岁月就一再的蹉跎,一直到芳姐的女儿都已经高考了。去年我微信上和芳姐聊天,她问我关于出国留学的事。她说其实并不想让女儿出去,就是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的踏踏实实的开开心心的度过自己的人生,并不强求她有多么举世瞩目的成就。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最平和最慈爱的心啊。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不必那么纠结我有没有傲人的成绩可以在芳姐面前交卷,哪怕我的人生千疮百孔不堪回首,举目所望尽是疮痍,只要我始终保持一颗赤诚、热情、和永不屈服的心,我就永远是芳姐的好学生。

01

芳姐曾多次在我面前说起她的初恋男友。

说当初她是如何追求这位初恋男友的,后又如何发现男友劈腿,然后分了手。

芳姐说,初恋男友个子高高的,皮肤很白,比较文静,不爱说话。而她自己却是个话痨,刚好可以互补,她比较喜欢他,于是自己就主动了。

我听她这么描述自己的初恋男友,不由得大吃一惊。个高、肤白、文静,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于是我说:“芳姐,听你这么描述,说的就是我呀,如今我俩经常在一起,要不你就把我当成初恋男友,追一个给我看看?”

芳姐把头一甩,看都不看我一眼,说道:“我又不喜欢你!”

然后我假装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一句:“放心了,还好你不喜欢我,我可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了。”

"稀罕,我还不是已经有男朋友!"芳姐愤愤地说一句。

02

这位芳姐,是我的一位女同事。

虽然我称她为芳姐,她称我为小朱,可实际上她比我小八岁。只因她业务能力比较强,我要像一个小弟一样的随时谦虚地向她学习,所以就有了这样的一对称呼。

芳姐之所以能把业务搞得热火朝天,我觉得与她超强的沟通能力是有关系的。

当芳姐与我等聊天的时候,她说的是昆明本地的方言;当她与客户打电话的时候,她能说流利的普通话;当她接听从广东老家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却是一口鸟语,我们在旁边没法听懂一个字。

精通多地语言只是其次,她更大的能耐是能够自如地控制语气。她能在需要的时候把声音说得特别的温柔,如娇似嗔,犹如靡靡之声。这声音,就像一款特别的武器,任何一个男人,如果不幸沦为她的目标,融化是迟早的事。

我估计,她的初恋男友就是这样沦陷的。

03

在我来到公司之前,这家公司只有一个招标部,芳姐是招标部经理。部门里还有两位小姑娘,名为小花小影。

我来之后,芳姐的部门改名为招标一部,我的部门叫招标二部,我任二部经理。虽说是招标二部,其实只有两个人,我和一小伙子,小伙子名叫小段。

我们有很多招标业务是在外地,所以我们经常需要一起出差。

和芳姐出差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因为她很会来事。还没有去到那个城市,她就早已订好了酒店,甚至晚餐在哪吃,明天中午在哪吃,统统都在网上订好了,绝不重样。

出差,男女同事当然是分房住的。无论一起出差的是几个人,我们一直是这样做的。唯一有一天晚上,情况有点特别。

那天,在C城的开标会结束了,我们两个部门在一起吃过晚饭,吹了一阵牛,招标一部的小花小影和我部的小段三人开一辆车连夜回昆明,芳姐需要留在C城明早办理另一项目的手续,而我需要赶到90公里外的D城,第二天早上8点到D城交易中心报到。

我把芳姐送到樱花圬客栈门口,此时已近晚上11点。芳姐说,你也累了,要不再开一间房,你今晚在这里睡,明早六点出发也是来得及的。

我说:“不用了,明早出发太赶了,如果遇个堵车什么的,那就完蛋了。”

于是停好车后,我帮她把行李提到房间。

参观了一下房间,这果然是樱花圬最好的标间。空间宽大,配一个超大阳台,木质格子的大窗户,淡雅洁白的窗纱,暖色灯光充满整个房间。整洁的床单,墙上零星贴着老旧电影的海报,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我一边观看一边赞不绝口,夸她真特么会挑房间!

芳姐也有点沾沾自喜,看看床又看看我,说道:“如果你明早走,从现在算起也就只能睡五个小时了,反正有两张床,要不你就在这里睡吧,还省了一间房的费用。”

我随即说了一声“好”,然后仰面躺下,感受一下这张床。

深夜12点,一张舒服的床对一个疲惫的男人来说,果然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大概躺了10秒钟,我瞬间坐了起来,呆呆地望着正在准备洗漱的芳姐,说了一句:“我走了,拜拜!”

"真的可以住的,还是要走吗?"

“要走,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芳姐噗地一笑,温柔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我拉上房门,下楼开车走人。

90公里山路,外加眼睛涩,我开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D城,此时已是凌晨两点。

当我在前台办完入住手续后,我给芳姐发了一条信息:“已到达住下”。

“赶紧休息”,没想到这么晚,芳姐居然秒回,莫非她不用睡觉?

04

芳姐有个习惯性动作,一有闲功夫就纠着自己的头发掐呀掐。

我问:“芳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像小鸟梳羽毛?”

“我的头发有分叉,我要把分叉掐断,省得它扩散。”

"哦。"

有时候,在评标会的空档,事情不多的时候,芳姐就会掐一会儿头发。

长途行驶时,她坐在副驾驶位,一边掐头发一边和我聊天。

我说:“电脑面前坐久了,或者开车久了,都要提防颈椎病。”

“你不是总结出了用头写粪字吗?”

“你别说,用头写粪字确实值得练习。不过为了预防腰椎间盘突出,开车的时候最好用尾巴在座位上写粪字。”

“怎么用尾巴在骑子上写粪?”

“假想自己有根尾巴,然后腰部用力……”

“我又不是男人,腰部怎么用力?”

“男人?芳姐,我怀疑你是在开车!”

芳姐诡笑道:“是你在开车!”

芳姐开起车来真没我什么事。

05

某天早会,老板说,你们两个部门,业务上要经常沟通,互相学习。芳姐突然有感而发:“你问小朱,他半个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想,没事打什么电话。

老板在香格里拉联系了一项业务,准备安排我前去洽谈合同事宜。后我了解到香格里拉属于高海拔地区,我担心自己是高血压去到那里会有危险,于是推脱了这件事。老板只好安排二部经理去,芳姐当然义不容辞。

这事我临阵逃脱,总觉得对不起芳姐。看着芳姐一路前往香格里拉,走到哪朋友圈发到哪,一路美景美食,我心里百感交集,愧疚得不好意思去点个赞。

一天,终于因为某一项目招标事宜需要联系芳姐,于是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告诉我,明天就会起程回昆,但是合同并没有签下来,因为项目尚未落实。

她还详细给我介绍了这几天去过哪些景点,吃了哪些好吃的,果然是个吃货。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

我说:“你不是说我半个月不给你打个电话吗,今天算是补上了吧。”

“今天这通电话不算,你今天是有事才和我打电话的。没事你都不打电话。”

“看,你又来了!”

“怎么了,我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人,想说什么从来不会憋在心里,我就是要这样说,你要咋整?”

“我不想咋整,我先挂了。”

于是,我匆匆挂断了电话。

一个星期后,我来到公司,没有见到芳姐。

我问老板,芳姐是不是又出差了。老板说,芳姐已经离职,以后不再进公司了。

我问:“为什么?”

“经常出差,照顾不了孩子,家里面的意见比较大,可能要等孩子上小学才能上班了。”

从那以后,我和芳姐再也没有通过电话。

不过,她是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我也经常会给她点个赞。

再后来,我发现她连朋友圈也不怎么发了。可能是孩子已经上学,她又去别的地方上班了,比较忙吧。

今年新春佳节,我在微信里编了条祝福的信息发给她。

信息一发出,立即收到了回复,这个回复速度与在C城住樱花圬那晚的速度不相上下。

然而,回复信息是系统发来的,“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我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

[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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