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蛇灰线法”是古典小说情节结构技法之一。
指的是若有似无的伏线伏笔。
草蛇:指一条蛇从草丛穿过,会留下一些不明显却仍存在痕迹。
灰线:指拿一条缝衣服的线,在烧柴后的炉灰里拖一下。
这样,留下的痕迹是很恍惚的。
“草蛇灰线”比喻是:如同草中之蛇,灰里之线,似断似续,形断实续。
文章断而不断,连而不连,起伏照应。
草蛇灰线是一种埋伏笔的方法,埋伏笔使小说环环相扣,前后呼应。
在故事情节中和人物关系之间贯穿一条若隐若现、时新时续的线索。
“草蛇灰线法”是清代文人金圣叹在评点《水浒传》时提出来的,他说:“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最早出于唐代堪舆学典籍《撼龙经》”。
明代以后,逐渐转变为对文体文法的评批,直到今天人们对这种技法都有自觉的运用。
但对它,现代人却有很多误解。
不过,《红楼梦》中对草蛇灰线写法比比皆实,应用纯熟,主要在于作者有完整精巧的结构构思。
其表现是:一、作者写的是现实主义小说,开篇却以神话故事开始,写了一段木石前盟的仙缘往事,暗喻后文的主人公宝黛二人,也以还泪解释了林黛玉动不动就哭的习惯。
这是看到后文才能够明白的。
二、开篇的人物故事以贾雨村“贾雨村言”来甄士隐“甄士隐去”,用谐音法来写一个现实故事,以甄士隐的结局来暗写贾宝玉的结局。
以看似散漫无关的开头与事先安排好的结局呼应,堪称精巧的伏线。
三、小说第五回就以“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的判词提前揭示了书中主要人物的命运。
以梦来写人物命运,可不当真,但是诗句判词处处暗语,读者看到后来,会一一看到判词都是人物的真实命运。
四、第十七回到十八回,元春在“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一节中点了《豪宴》、《乞巧》、《仙缘》和《离魂》共四出戏。
已卯本有批语道:“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伏下了“贾家之败”、“元妃之死”、“甄宝玉送玉”及“黛玉死”四件大事。
连刘姥姥这样一个乡野村老偏偏三进大观园,都是作者精心布局,用她的见闻描写整个家族的由胜而衰,从而铺垫了荣国府整篇中的细节反映全局的全面观。
作者曹雪芹以种种伏笔来暗喻结局,结构精巧,以至于到了四十回,使人一眼看出非曹雪芹所作。
因为结局指向十分不同,后人往往从判词和其他草蛇灰线推断人物结局,就像曹雪芹留给后世红学家的“暗语”。
解题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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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蛇灰线”仅从字面理解,蛇从草上爬过,痕迹并不明显。
缝衣服细线柴草灰上拖一下痕迹也恍惚难见,但如果仔佃寻找蛛絲马迹总会有的。
因此“草蛇灰线,马迹蛛絲,隐于不言,细入无间”。
《红楼梦》运用“草蛇灰线”既有谐音,暗示,比喻,双关,诗谶等等,可以说比比皆是。
足見作者思考精密,逻辑严谨,运用巧妙,否则极易穿帮。
可以说第五回“金陵十二钗”判词,《红楼梦曲》处处“草蛇灰线”运用的巧妙细微,随手找篇,都耐人寻味。
拿《红楼梦》主角林黛玉判词来看:“画: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
”仅这画面就暗示了两个人,前者林黛玉,后者薛宝叙。
两株枯木,双木为林,点出了姓。
木上悬着一围玉帶,请注意“玉帶”反读,谐音黛玉(帶玉),点出林黛玉。
继续看“两株枯木”谐音“两珠哭目”又暗示林黛玉用泪眼来还情债。
真可谓“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枯木又暗示林黛玉最后结果泪尽,眼枯而终,这就是林黛玉最终结局。
一般情况“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起合用,也就是说这似无而有的痕迹贯穿始终。
“枉凝眉”则更详细,不再句句分析。
贯穿《红楼梦》,凡以林黛玉口气咏写的几乎所有诗词,言语,只要注意,不少含“诗谶”,双关,暗示。
也就是让这条不十分明显痕迹若浮若現延绵到底,而又不能偏离预设人物结局,这就是“伏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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