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国主史称单于,其妻称阏氏,但配称“阏氏”的不一定都是单于的正妻,其妾或诸王妻亦可冠此称号。
有许多史书论及匈奴时,常把“阏氏”看作“皇后”。
冒顿单于《汉语外来词词典》则释作“1.阏氏(yan zhi),匈奴人对己嫁女子的称呼。
匈奴称红蓝(花)为烟支,即胭脂,出嫁女子用烟支花制成的颜色饰而,因而己嫁女子也称为阏氏;2.汉代匈奴称君主的正妻。
又作焉提。
”《史记·匈奴传》载:“山(即焉支山)下有红蓝,足下先知不?北方人探取其花染绣黄,按取其上英鲜者作烟肢,妇人将用为颜色,吾少时再三见过烟肢,今日始视红蓝,后当为足下致其种。
匈隶名妻作‘阏氏’,言其可爱如烟肢也。
”《名义考》亦云:“阏氏,匈奴妻号,谓其可爱如烟支。
”《汉书·匈奴传》云:“单于有太子,名冒顿,后有爱阏氏,生少子,头曼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于月氏。
”师古曰:“阏氏,匈奴皇后号也。
阏音於连反,氏音支。
”阏氏之“氏”读若“支”,还有另一层含义,在古代经史中,凡国名、族名、爵位、谧号、人名、地名,其本字属仄声的往往以首音假借,读若平声;以示尊崇之意。
比如大月氏等。
虽非尽然,但其例非鲜。
关于阏氏并非单于正妻称谓,有以下几处证据。
《汉书》中有记载: “始,呼韩邪娶左伊秩訾兄呼衍王二女。
长女颛渠阏氏,生二子,……少女为大阏氏,生四子”……“又它阏氏子十余人。
”王昭君和亲,嫁给呼韩邪单于,“号宁胡阏氏”。
可见呼韩邪单于之阏氏甚多。
《后汉书·南匈奴列传》载:汉宫女王昭君远嫁匈奴第十四代君主呼韩邪单于(?一公元前31年)。
他死后,“其前阏氏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书求归(汉),(汉)成帝敕令从胡俗,遂复为后单于阏氏焉。
”王昭君画像《史记·匈奴传》中记载了冒顿单于归国之后,为了测试自己手下是否始终忠诚于他“以鸣镝自射其爱妻”的故事;司马迁在此处称“妻”而不称“阏氏”。
而在他立为单于后,为了睦邻,曾应允过邻邦无礼的要求,“取所爱阏氏予东胡”;司马迁在此时称“阏氏”而不称“妻”,足以说明阏氏不仅是匈奴单于爱人的专称,还道明了阏氏并非等同于汉人口中的皇后。
胭脂花著名蒙古史研究专家林干教授在其《匈奴史》、《匈奴通史》两部著作中,对阏氏一语的解释相同。
书称“匈奴人称妻、妾为阏氏;称母亲为母阏氏。
阏氏音烟支。
”“汉使牧羊族节,阏氏上马琵琶。
”这是明代杨慎《敦煌乐》中的诗句。
“阏氏”所指乃明妃,即王昭君。
综上所述,“阏氏”并非匈奴单于的正妻称谓,其地位也不同于汉族文化中的皇后,它只是单于老婆的称谓而已。
参考文献:1、 司马迁:《史记》2、 班固:《汉书》3、 范晔:《后汉书》4、 《汉语外来词词典》5、 《名义考》回答者:季我努学社青年会会员 申向洋
“阏氏”的称谓最早出自《史记》,注解的学者们都称这个词的读音为yān zhī。
而最早将这个称谓和胭脂联系起来的人,乃是东晋著名史学家习凿齿。
习凿齿曾写有一封重要的书信《与燕王书》,但原信已佚,著名书法家虞世南在隋朝秘书郎任上所编的《北堂书钞》中引述了这封信里面的一小段文字:“采红蓝用为颜色。
习凿齿《与燕王书》曰:‘此下有红蓝,足下先知之不?北方人采取其花染绯黄,采取其英,鲜者作烟支,妇人粉时为颜色。
’”段公路《北户录》则引用得更多,不过习凿齿所写书信的对象却变成了“谢侍中”:“习凿齿《与谢侍中书》云:‘此有红蓝,足下先知之否?北方人采取其花染绯黄,挼其上英鲜者作燕支,妇人装时用作颊色。
作此法,大如小豆许,而按令遍,色殊鲜明可爱。
吾小时再三过见燕支,今日始睹红蓝耳,后当为足下致其种。
匈奴名妻阏氏,言可爱如烟支也。
阏字音烟,氏字音支。
想足下先亦作此读《汉书》也?’”习凿齿这封书信中说得非常清楚:“阏氏”的读音正是yān zhī,跟“燕支”、“燕脂”、“烟支”、“焉支”同音。
习凿齿所说的焉支山,在今天的甘肃省山丹县东南,此山盛产红蓝,因此此地的风俗是妇女挤出红蓝的花汁制成化妆品。
匈奴人把妻子称作“阏氏”就是用这种美丽的颜料来比喻,这就是“阏氏”的得名。
由此可见,游牧民族比汉人浪漫多了,汉人就知道叫个皇后或嫡妻,游牧民族却懂得用美丽的胭脂来称呼妻子。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匈奴被汉代名将霍去病击败,失去了祁连山和焉支山。
《史记》司马贞索隐引述《西河旧事》的记载:“(祁连)山在张掖、酒泉二界上,东西二百余里,南北百里,有松柏五木,美水草,冬温夏凉,宜畜牧。
匈奴失二山,乃歌云:‘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这是一首著名的悲歌,歌里的祁连山是牧场,失去了祁连山,牲畜们无法放牧;而焉支山盛产红蓝,失去了焉支山,妇女们再无法化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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